未免太過愚蠢了吧。”
“他不得不爭。”方鳳儀目光閃閃,望著被鮮血染紅的滔滔河水,“這楓林渡是他們退回去的最快道路,要想另覓他途,至少需多繞十餘日路程,唯有此處,便於大軍渡河。”
回頭看了看雙目盡赤的部下,方鳳儀向來極得部下愛載,便是因為每每能從細微之處發現部下的內心。他笑了笑道:“李統領令我全力來守此處,絕非冒險之舉,他選了在上一戰中求功心切而被責難的我,也是有深意的。”
“統領與將軍,都非尋常人可比擬,倒是末將見識淺陋了。”
“統領確非尋常人可比擬,以他年紀,便如此精通用兵用人,有朝一日,他定能成就大業。象我這般的人,只有在他帳下效力,才最舒心暢快。”方鳳儀盯視著部下良久,心中的話卻沒有說出來,他並不是個喜愛吹捧自己敬愛者的人,因此他微笑道:“連著搏殺許久,大家都累了,短時間內敵軍是不會捲土重來,眾將士除去警衛崗哨外,都回去好生休息。”
處於河對岸的蘇國大軍,原先有十數萬的人馬如今損失了三分之一,而且每日裡都有整隊整隊計程車兵當逃兵。將帥們也無法,原本準備的糧草都囤積在後方,如今都落入和平軍之手,自己辛苦準備籌措的糧草成了資敵之物,而自己卻沒有了物資供應。每日裡只有兩碗稀粥充飢計程車兵,你不能指望他們再拼命。
蘇軍主帥韋邊乃軍中宿將,資格極老,身經百戰,但如今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百戰之後尚留有餘生,實在不是自己如何厲害,而是自己運氣一直好得出奇。如今他的好運似乎用盡,無可挽回的崩潰已經在他面前。但這老人倒依舊精神,那頑固的臭脾氣也較之平常更為大了。
“想要我投降,那是不可能的。”在接到方鳳儀令人送來的書信之後,他一聽是勸降的,看也未看便撕得粉碎,“來人,將這使者拉出去先打二十軍棍再放進來說話,若不是兩軍交鋒不斬來使,便是有一千個腦袋我也砍了。”
雖然將和平軍的使者趕了回去,但他卻無法止住謠言在營中的迅速傳播。諸如和平軍有言道只需扔下武器便可平安回家之類話語,經有心者與無心者共同努力,幾在一夜之間便傳遍全營。逃兵日漸增多,雖然軍官斬殺了捕回來的十餘個士兵,並加緊戒備,卻也無法阻止。
天氣日漸冷勝一日,而韋邊的心也是如此。軍中積糧便如吃粥,也只夠三日之用,如今之際,只有取糧於民了。
“只好如此了。”既是處於戰時,那麼保證軍隊供給便是第一位的,雖然此舉必然導致搶掠百姓之事,但他也無可奈何。前軍要與和平軍隔河對峙,因此他只令後軍輾轉至丹淵就食。但此刻秋糧早已收盡,田間一無所有,要想獲取糧,只有自百姓家中收取了。
“開門開門!”不處於主帥視線可及之處計程車兵,人性之劣處便暴露無遺,在和平軍面前潰不成軍,但在百姓面前卻耀武揚威。如此“雄壯”的叫喊聲,若是他們面對的是和平軍戰士,只怕就呼不出來了。
“軍爺……”百姓怯怯地來開門,門閂只是剛被拉開,官兵便一腳踹開了門,伸手便是一個大耳光,將開門的老者重重擊倒在地上。
“拖這麼久才開門,你們是不是在私藏什麼東西?”批頭蓋腦便是給百姓扣上頂帽子,在地上掙扎的老者驚道:“天色暗了,小老兒已經上了床,因此起晚了此,軍爺請恕罪,請恕罪。”
那官兵手擎火把東張西望了會兒,這土屋分成裡外兩間,外間灶臺邊放著些野菜,就是看不到糧食。官兵揪來老人,道:“糧食呢?快將糧食交出來,大爺要保護你們不被餘州流寇侵襲,你們可不能讓大爺們空著肚子打仗!”
“糧食……哪還有糧食?”老人一臉欲哭無淚,“小老兒夫妻兩個都力不從心,耕作之時全賴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