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盾牆砸開,這群狂化的戰士以由常人組成的蓮法軍盾手所無法抵抗的力量,將盾牆衝開了十餘道缺口,緊隨他們之後的和平軍戰士迅速跟上穿插,將這群蓮法軍分割開來。那個指揮抵抗的祭酒見勢不妙,揮刀親自上陣,但同他照面的卻是藍橋。
臉上都是鮮血的藍橋雙眼也是紅通通的,衝著他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齒露了出來,閃著死神的光芒。那祭酒被這一笑中帶著的冷酷與殘暴所攝,一時間甚至以為,自己正在面對著催命的死神,竟然忘了那死神,正是他所信奉變為之作戰的大神幽冥。
兩腳幾乎打顫,方才的勇氣被藍橋的一笑笑得煙消雲散,那祭酒幾乎連刀也無法舉起。原本被他所忽略的、部下的死傷與哀嚎突然間異常清晰起來。從藍橋那一笑到藍橋揮出巨劍,原本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但那個祭酒彷彿過了很長很長,似乎這死亡前的一瞬便是一生。
巨劍將祭酒胸口洞穿出一個大洞,藍橋一腳將仍在掙扎著的屍體踢開,巨劍便揮向另一個敵人,那敵人只覺臉上一熱,巨劍上沾染著的祭酒的熱血灑在他臉上,緊接著便是巨劍從他半邊顱骨處砍入,嘴以上的頭被沉重的劍劈開滾落在數丈外的地上。
失去指揮者的這群蓮法軍,雖然依舊不懼死亡的面對和平軍赤龍陣的分割屠殺,但他們的抵抗已經變成了一種形式。抵抗者的慘死將這之後的蓮法軍的勇氣與重整時間都徹底擊碎,戰鬥在這個小小區域性之後便已經決定了最後結果。儘管仍有部分祭酒與鬼卒想重整本部人馬以作抵抗,但被前方潰下來的自己人所衝,他們的一切吶喊與喝斥都如風一般從士兵耳邊刮過,最後他們自己也不得不加入到敗軍潰逃的行列之中。
被敗兵裹脅著,薛謙在百餘名貼身將士護衛之下,終於衝出了峽谷,衝出了這人間地獄。與這些敗軍一起,他們用自己都不敢想象的速度狂奔了數個時辰,這才勒住韁繩四顧左右,三萬大軍,仍在他身邊的不過五百騎兵罷了。
也不由得失魂落魄起來,這一戰的慘敗,他不唯失去了懷恩這一對陳國東部蓮法宗義兵有著重要戰略意義的重鎮,而且還失去了三萬聚合起來的戰士。城失去了還可以奪回,在戰場中失去的戰士,還能從大神幽冥處要回來麼?這場遭襲戰,讓他徹底認識到,真正的戰爭,原來不是象他們以往同陳國部隊官兵捉強盜的遊戲那麼簡單。
“三萬……三萬……”他哀嚎起來,旁邊的將士的沮喪也不亞於他,因此竟無一人來勸解他。他目光四轉,似乎想在尋找著什麼人,終於給他找著了,他的臉上露出一種近於殘忍的歡欣來。
“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催動座騎,緩緩行向正用惶惶不安的眼光看著他的蔣士道,口氣中有著一些欣慰。
“上師……上師……”蔣士道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話外之音,灰白的臉上有著認命的神情,似乎已經預料到自己的結局,但他在這最後一刻仍沒有放棄自己的口舌,希望象前幾次一樣,憑藉自己的口舌,讓自己再次死中求生。
“上師不能殺我……我一直對神宗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的口舌在這時卻背叛了他,原本靈牙利齒如今只能重複著這幾句無意義的話。
“是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將三萬將士送給大神的苦勞……”一面駁斥,薛謙緩緩拔出了腰刀,風雪中一片沉寂,這腰刀破鞘之聲分外刺耳。
“小人是有罪!”蔣士道開始不顧一切,“那麼用小人之計的上師,是不是也有罪,小人早就說過不要兼程趕路,那麼令全軍於孤危之地駐紮休息的上師是不是也有罪?”
但他的話到此便為止了,薛謙的腰刀已經砍入他的頸中,沒有拭去腰刀上的血,薛謙茫然四顧,周圍計程車兵並沒有為他的舉動所驚,只有蔣士道的屍體栽下後,他那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