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光進了陳國,李均就更是非要進陳國不可。以柳光的才華兵力,要剿滅蓮法宗,也不過是時間問題,那時陳國的數十萬大軍得柳光這樣的名將指揮,李均奪取陳國就難如登天,搶在柳光在陳國得勢之前分去他一部分戰功與勳業,讓柳光、陳國王室貴族、蓮法宗與和平軍在陳國維持一個平衡,這才最有利於李均。
“統領之意莫非是要維持均衡之勢再尋機而動?”魏展吃驚地問道。
“一口可吃不成胖子,自然要等待時機。”李均搖了搖手,示意他不要將心中所想的說出來。此時李均的欣喜,是實實在在的從心底直溢於言表,他執住魏展的手,道:“奪取這懷恩城算得了什麼,得到魏先生這樣的人物,才是我此次的對大收穫!”
其實李均與鳳九天在餘州的對策之中,除了李均提出的五條出兵理由和魏展推測到的這條理由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這個理由只有李均與鳳九天心中有數,當初鳳九天從激烈反對李均為了助藍橋與裴紫玉而出兵陳國,甚至李均以均勢為由要出兵都得不到他的贊同,唯獨這一個理由卻說服了他。
最後讓李均後悔的,也正是這一個理由。
雨雪交加,北風凜冽,戰鼓隱隱,旌旗如雲。
經過惡風嶺不久,天氣就變得惡劣起來,這種惡劣的天氣雖然加重了行軍的難度,但也遮掩了蓮法軍進軍的動向。因此,薛謙心中不但不憂反而有些欣喜,認為攻往寶山的和平軍主力肯定是不會發現自己正是急速追趕。當和平軍全力攻城之時,自己突然出現在其陣後,和平軍受兩側夾擊,必定不戰而潰。即使李均沒有崩潰,等原定城的援軍再突破牽制他們的力量趕到時,蓮法宗三軍力量集中在一點之上,和平軍便無路可走了。
如此,則陳國東部大局便完全定下來,進可以將餘州也奪過來控制在大神手中,退也可保陳國東部再圖向其他地方發展。自己為神宗與大神立下大功,想來在十六上師中的座次也可向前挪上幾位吧。
想到這裡,如同蔣士道對於升為上師的渴望一樣,他心頭也燃起了野心的火,這火讓他心中發熱,甚至忘了這不同尋常的嚴冬寒意了。
前方忽然有信使來報道:“蔣士道祭酒留了幾百人在此等侯上師,他說天氣不好,問上師是否安營紮寨以御風寒?”
“胡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怎能在這裡殆誤戰機?”薛謙正躊躇滿志之際,聽了心中不悅,這蔣士道自己還以為他有些見識與韜略,連這點小事也不明白?
信使轉身而去,將他繼續進軍的命令傳了出去。蔣士道留下計程車兵也混雜在薛謙的大軍之中,向前行進起來。
薛謙又開始沉思,若是李均得知他來援,會不會不顧寶山城而回頭一擊呢?估計的可能性極大,如果是這樣,蔣士道領的一萬人馬就危險,必需讓他提高警惕,不可大意而被李均一舉滅了。
還未等他回想過來,忽然隊伍中殺聲四起,蔣士道留下的混入隊伍中的數百人突然間拔出兵刃向周圍的人攻擊起來,一面攻擊一面大喊道:“有奸細,有奸細!和平軍的奸細混進來了!”
正在行進中的兩萬人的隊伍立刻亂了起來,一開始蓮法宗士兵只不過是愕然而立,但發現自己身邊的同伴揮刀相向之時,他們為了自保不得不也拔刀自衛,再旁邊的人見他拔出了刀,為了不被他殺死便先下手為強,片刻間這條泥濘的道路上便被血肉所染紅。
周圍同自己裝飾相同者,卻有可能是要自己性命的人!士兵都開始心驚膽戰起來,相互之間也距離得越來越遠,有的甚至就離開了大隊,從山林中遁去。祭酒與下級軍官們拼命喝止招呼,才讓士兵們又重新集結起來,雖然站在一起,但他們仍舊以戒備的神色注意著周圍,似乎肩並肩站在一起者,便可能是混進來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