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聯絡使聽得他們大罵蘇國,正一臉不豫,又聽伍鵬下命令的口氣有若指揮奴僕,心中更為不滿。他答道:“下官一直隨在貴軍之中,並不瞭解此處軍情,急切間如何能確切李均所在之處?”
“嗯,你們蘇國自陸翔死後,便盡剩下你這般無能之輩了。”伍鵬掃了他一眼,他雖然瞧不起範博世,卻也知此話不能說出來,因此只是怒道:“你就不知想想辦法麼?”
範博世正欲再答,一個小校奔了進來稟道:“元帥,南安關城中有急使到!”
“來得正好。”伍鵬道,“讓他滾進來。”
使者渾身溼透,一身尋常百姓打扮,見了伍鵬跪倒在地,道:“小人奉趙將軍之命,特來向元帥告急。小人來之時,大水已經圍住南安關城,城中缺少舟楫,全軍皆被困住。李均已分兵圍城,只等洪水入城沖垮城牆便發動攻擊。”
“這些我都知道了!”伍鵬悶聲道:“趙興不曾讓你帶來些有價值的訊息麼,比如李均主力在何處?”
“小人正要稟報將軍。”來使叩首至地,“趙將軍探知李均只領著一萬步卒,屯聚於距城五里之處的白蘭崗,細作還探知李均此前遇的刺客乃幽冥宗遣來的,李均中了七情劍罡,身負重傷。”
“我道為何李均不曾身先士卒!”伍鵬聽得精神一振,早在十餘日之前,細作便探知李均遇刺,只是李均遇刺是否受傷,傷勢如何卻一直不曾打探明白。只是以此後數次交鋒都是魏展等人代李均指揮可知,李均傷勢頗重。但和平軍士氣不降,攻勢不減,又似乎顯得李均之傷根本是個圈套。如今聽得是幽冥宗遣來的刺客,他便相信了大半,以幽冥宗神出鬼沒之能,刺傷李均絕對可能。
“且慢。”範博世道,他認得這個使者是趙興部下一個校尉,因此道:“敖安,這等重大的機密,為何偏偏在此刻被探聽到,趙將軍未說其中有詐麼?”
“趙將軍只囑咐小人將這最新的訊息稟報給伍元帥,至於訊息是真是假,我軍又如何行事,全憑伍元帥定奪。”
伍鵬瞪了範博世一眼,道:“世上無不透風之牆,我們也能探知李均遇刺之事,可見這也算不得什麼重大機密。好了,休得多言,誤了我軍機,我便以軍法處置你了!”
嵐國大軍次日一早便加速進發,他們得知李均受傷屯在白蘭崗後,士氣大振,只待活捉李均便回國去享受他們這一路上所得財帛。此時正值連著兩日的暴雨之後,道路泥濘難行,為了趕時間,以免李均得訊移兵,嵐國大軍自驛道前行,當行至距白蘭崗不足十五里時,異動傳了過來。
先是南方南安關城方向傳來隱隱的雷聲,騎在馬上的伍鵬凝眉望去,只見天高氣爽,經過一番冬雨沖洗後的天空明淨無雲,這雷聲來得極為可疑。伍鵬只覺心中一陣麻意傳來,這大晴天裡出現雷聲,恐怕不是吉兆。緊接著,那雷聲傳來方向隱隱有煙氣騰空,陣陣冷風襲來,將嵐國戰旗卷得烈烈作響。
“此刻怎地又颳起南風?”一個幕僚催馬來到伍鵬身側,道:“元帥,似乎有些不對。”
範世博張嘴欲說什麼,卻又咽了下去,此刻此處,原本不是他能插上話的。伍鷹道:“大哥,不如先停下佈陣,待前行的斥侯探馬回來再作道理?”
“便依你之言。”伍鵬也知當情況不明時,寧願謹慎些也不可大意。陣勢剛布好,便聽得隱隱有千軍萬馬奔騰一般的聲音傳來。伍鵬又驚又疑,難道說情報有誤,或者和平軍已經知曉自己的到來,其主力騎兵已經被調來迎戰自己不成?
正遲疑間,一騎探馬飛也似地奔了回來,遠遠地便大嚷道:“水,水來了,快向高處閃!”
不待伍鵬下令,只見那騎兵身後,滾滾洪水卷著一路衝來的樹木泥石,如同天崩一般撲了過來。伍鵬唉呀一聲,撥馬便逃。這萬餘騎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