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簪有二寸多長,是從樂兒得到的賞賜中偷的,被她磨得極其尖利,她分明聽到什麼被刺穿的聲音,然而杜萊動也不動。她急急抽回手,想從旁邊逃開,被杜萊一把扳住了她的肩,另一隻手掐住了她的喉嚨。
唐甜沒想到杜萊忽然迸出這麼大的力氣,分明不像先前所見的虛弱,她被掐得喘不上氣來,眼冒金星,無論踢蹬抓打都沒有用。杜萊臉上浮著異常的紅暈,眼如野火,看來是要置她於死地了。
外面忽然傳來說話聲,有人來了。杜萊側耳聽著,手上減了幾分力氣,唐甜被他掐著仍是說不出話,隱約聽到有人問起什麼,卻很快沒了聲響,似乎都走出去了,只剩那瘋女人仍自顧吟唱著。
唐甜有些絕望,她自恃有鬱商暗中保護她,明明看出這女人步子不穩,舉止異常,卻一心想引鬱商來擒住她,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連命也要丟了!
杜萊冷冷注視著她,目光移到她頸上,看到一根紅絲線,一把扯開她衣領,一枚溫潤的玉牌躍然而出。
“崑崙玉……他竟把這個都給了你?這麼說那一晚你也沒有被迷香迷倒了?哼!”杜萊眼裡不知是火焰還是冰凌,眼神莫測,卻忽而鬆開了掐著唐甜的手。
“咳咳咳……”唐甜掙扎坐起,猛咳了起來。
只聽“丁零”一聲,那根長簪被扭成一團丟在地上。
“我穿了軟金甲,就算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也沒用,以後這些伎倆就不要使出來了
41、 崑崙玉 。。。
。”杜萊冷冷看著唐甜。
唐甜捂著生疼的喉嚨,左手緊緊握住那枚玉牌。崑崙玉,原來唐溟給她的就是傳說中可化解毒瘴的奇石,怪不得鬱商那麼吃驚——這果真是唐溟的家傳寶物,據說失了性命也不可遺失。
杜萊看她咬著唇,臉色凝重,走回暖榻坐下,笑道:“那枚崑崙玉,他什麼時候給你的?如此看來,你學不到本事也不要緊,總有手段騙得唐溟對你死心塌地。”
唐甜眼望向窗外,哼一聲。
“好歹我上次說的話,你也聽進去了。你父親到底怎麼死的,當時暗道裡只有他們兩個,真相只有唐溟知道。他說你爹是自願救他,誰知是不是以你母女相威脅?唐樺捨不得的是他,又怎會在意你爹死活?”杜萊站起身,踱著步子,微微笑著看唐甜幾眼,“你接近唐溟,卻發現自己學多少本事也趕不上他,既然殺不了他,又知道他的心意,便將計就計,是不是?武林至尊唐門,竟出了師徒不倫的醜事,唐溟身敗名裂,唐家尊嚴掃地,這比將唐溟千刀萬剮還要痛快,六姐兒好算盤!”
唐甜暗暗一驚,復望向杜萊,這個人,怎麼知道她的心思?只是……
“是有怎樣?”她索性承認,興許如此杜萊放她一條生路。
“這的確是條好計……可是,你真只是這麼打算麼?”
“怎麼?”唐甜心裡又一驚。
杜萊收起笑容,慢慢走過來,那如玉雕刻的面龐卻泛著冷光,殷紅的嘴似要嗜人鮮血,一點點貼近唐甜:“你當初死活也不肯回唐家,鬧得最後成了他的徒弟,可不是一開始就想這麼報復他的吧?是什麼讓你轉了心思?”
“你一邊恨他,一邊又受他蠱惑,便給自己一個藉口:你得到了唐溟,便也是毀了他——你就篤定他為了你肯什麼都放棄?”杜萊冷冷一笑,緩緩坐在她身側,一股寒意襲來,唐甜捂著衣領,面上卻不肯露怯。
“不錯,他也不肯與葉家聯姻,就連太后有意將王公之女許配給他的事都婉言拒絕了,更不用說什麼師妹……可你以為他真是為了你?”
唐甜這才知道唐溟唐憂嘴緊,這樣的事她一絲也不知道,想來唐羽他們也不曉得。
她一心想著怎麼壞他好事,讓他不娶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