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大宋朝是有機會早點準備的。
桑充國其實並非不明白這些道理,“相公說的自是實情,不過這樣放任流民聚集京師,終究不是辦法。”
“可又能如何?如果阻止流民來京師,立即就會官逼民反。自古以來,百姓再沒有心甘情願背井離鄉的,迫於無奈之下,也只有讓災民去他們想去的地方了。”王安石無可奈何的說道:“桑公子莫以為朝廷坐視不理,從各地調糧往京師、受災州郡的文書,催糧的官員,早就出發了。不過這種事情,歸根到底,卻只能等待老天爺下雨。”
桑充國搖了搖頭,對王安石說道:“相公,學生雖然沒有良策,但是卻相信,肯定有一個辦法存在的,只不過學生想不到罷了。”他立時想到了石越,也許石越應當有辦法吧?
王安石輕輕搖頭,悠悠說道:“如果石子明在,不知道是否有良方?”二人默默望著東方許久,好一陣子,王安石才說道:“桑公子,我會通知開封府給白水潭五千石糧食,或者可以多支援幾天。”
桑充國萬萬沒想到王安石會送糧食給白水潭,雖然五千石糧食的確不夠幾天用的,但是卻總是聊勝於無,連忙謝道:“充國替災民們謝謝相公。”
王安石微微苦笑,“災民們便是罵我,也沒什麼。”
杭州。
一場大雨過後,西子湖顯得更加的嫵媚。沿岸的遊人,把傘拿在手上,盡情的享受著雨後空中的溼潤,一年之前,兩浙路大旱,而就在此時,大宋黃河以北的地區,也是赤地千里。想想這些,這大雨就不知道有多麼珍貴了。因為遠離災區,加上豐收的喜悅,杭州的老百姓今年走路都會顯得特別的精神。品店開春前往高麗的船隊,在前不久順利返航。這隻史無前例的巨大船隊的到訪,轟動了整個高麗,近百隻船的貨物,一時間充斥著高麗那尚未開發的市場,大宋商人用瓷器、絲綢、棉布、座鐘等等換購藥材、白銀甚至糧食等高麗商品,在返航時,更是帶上了高麗隨行使者,以及他那幾艘相形之下小得離譜的船。但是因為高麗市場一時間根本接納不了如此規模船隊的貨物,為了保證利益,薛奕與甫富貴並沒有直接回來,而是在高麗使者的嚮導下,轉道去了倭國,把餘下的貨物以及一部分在高麗買來的商品,全部傾銷在倭國的市場,又買回大量的倭國特產以及黃金。這一次貿易的總利潤,因為一些奢侈品全部脫手的關係,竟然高達到一百多萬貫,而官船的收入,佔到將近三十萬貫——當時大宋各市舶司每年總關稅亦不過六十多萬貫——這一次貿易便可以把欠船廠的錢全部還清還綽綽有餘了。這還沒有算要上繳朝廷的市舶司關稅,什一之稅便有七萬貫。
一次如此大規模的航海,只有一艘商船在途中不幸觸礁沉沒,還不是市舶務的官船,而利潤卻如此之高,石越笑得嘴都合不攏。可惜接下來是颱風季節,出海遠航風險太大,否則一年之內,就能把三年茶鹽之稅,全數掙回了。
除了船隊的開門紅之外,石越主修各項水利工程都已峻工或者接近峻工,包括新開發的近十萬頃的圩田在內,在災年過去之後,竟然有了一次大豐收。石越親自巡視各縣,幾乎帶著強制性的推行合作社制度,讓農民互相幫助,以充分利用牛力,保證土地的肥力,又派人去淮南、福建選種,貸給百姓,花費佑大的精力,這才保證了這次豐收的取得。雖然到目前為止,杭州府庫所存錢、糧,實在只能勉強度支,但是以民間而論,杭州卻一派繁榮景象。
表現最為明顯的,就是商業的繁華,鄰近州縣的商人,已經開始漸漸把杭州當成一個地區的商業中心了。因為石越下令把用官價強行徵購民間商船的高利潤商品的比例下調到百分之二十,而餘下百分之八十允許商人在杭州就地出售,立時大大刺激了商人們的神經,於是最典型的交易行為是,外地商人把本地貨物運往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