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如墜冰窟的聲音。
“該拉攏的都拉攏了,中立的預設不摻和,剩下的就是冥頑不靈的了對吧?”
禪院甚爾掰著手指數,高層轉過身來,他抬頭,呲出一口白牙,手上的天逆鉾哪怕在昏暗的室內也泛著森冷寒光。
“所以我現在可以動手了?”
加茂家主麵皮不斷抽搐著,他強行冷靜下來,目光從禪院甚爾臉上挪到他身旁的兩個小姑娘身上,失聲叫到:“加茂葵?加茂美夕?”
這次跟著禪院甚爾來執行任務的正是加茂葵,而加茂美夕則是後來她從加茂家帶出來的女孩子之一。
加茂家主忽然覺得很可笑。
加茂葵的實力並不強,術式的確很有趣,但是柔軟的紙張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攻擊性,而加茂美夕更弱,她能操控水汽化作薄冰,但是冰層太薄了,輕輕一碰就碎,她們怎麼敢過來的?
“養不熟的白眼狼。果然女人從生下來就是別家的人。不過你們怎麼有膽子過來?”加茂家主看向兩個女孩子,衰老渾濁的眼中帶著居高臨下的、習慣性的惡意。
加茂葵抿唇,她依舊是溫柔的、如大和撫子一般的女士,直面家主讓她有些許的躊躇和懼怕,但在此刻似乎所有的情緒都煙消雲散。
於是她轉過頭,一雙眼睛如清凌凌的水波,直視著眼前所有本應高高在上的人,柔聲道:“因為這裡有紙,很多紙。”
高層們習慣在書房議事,所以這裡紙張非常多,但是那又如何,那只是紙而已。
幾乎所有人都這樣想道。
下一刻,所有的紙憑空飛起,如白雲般浮在加茂葵身側。
那不過是紙,依舊有人如此想到,但是下一刻他們笑不出來了。
稀薄的寒冰轉瞬附上紙面,柔軟的紙面繃直,頃刻間化作鋒銳無比刀刃,鋪天蓋地向高層襲去!
頃刻間,桌椅橫斷,破空聲起。
禪院甚爾倏忽而動,如一道銳利鬼影,在雪白的紙面間穿梭,所至之處,無不鮮血迸濺!
“怎、怎麼會?!”有人忍不住叫道。
門扉開始抖動,門上的和紙瞬間浮起,發出接二連三的裂帛之聲,又化作銳利的紙刃,在明亮的陽光下,飛出雪亮的銀芒。
兩個女孩子被紙簇擁著,一剎那宛如千手觀音。
有人將紙面劈開,然而還來不及高興,薄冰化去,紙張頃刻間軟了下來,溼噠噠一片,又在下一刻貼住了他的口鼻,一吸氣,窒息感頓時如潮水漫了上來。
一張、兩張、三張。
此刻紙張依舊是柔軟的,卻像是絞緊的藤蔓不斷在他的脖頸間收緊。
不……
不……
不!!!
他不斷抓撓著貼在臉上的紙,然而此時禪院甚爾忽然摁住他的頭顱,他只覺得脖頸一涼又一痛,下一刻整個人軟倒在地。
鮮血自脖頸汩汩湧出,此刻他終於抓破了臉上的紙,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對著翻倒的椅子。
上了漆的椅面清晰的映出了他的倒影。
——醜陋的,腐朽的,蒼老的。
他感到生命力正在逐漸流逝,而鬆弛的皮肉像是爛泥堆積,在烈日下一同乾涸、風化、破碎、毀滅。
他從未有一刻如此絕望又清晰的意識到——
完了。
完了。
完了。
太陽照進來了。
一切都完了。
自新世界二十七
戶川徹手機響了一下,他開啟,發現是禪院甚爾收尾款的通知。
說實話,禪院甚爾從來不是個客氣的人,只要主顧願意給全款,他一般會直接收,然後在賭馬場揮霍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