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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王一進聖上的起居殿,裡面一股熱浪混和著藥味撲面而來,他心中酸澀不已,才剛進十月,起居殿裡已經燒起了炭盆。
聖上斜倚在軟塌上,腿上搭著厚厚的錦被,對肅王抬了抬下巴,說道:「這些摺子你看看。」
肅王忙拿起來一一看過去,無非又是那些戰還是和的奏摺,聖上見他看完,溫和的問道:「你怎麼看?」
「邊將軍已經大勝,糧草也充足,和談怕是會傷了將士計程車氣。」肅王略一思索,謹慎的答道。
「你媳婦呢?」聖上緊緊盯著他問道:「她也主張要繼續打下去是不是?」
肅王一凜,背心的冷汗冒出來濕透了衣衫。
「爹,是我要戰的,她反而認為屠殺太多,有傷天和。」肅王乾笑道:「婦道人家始終是婦道人家,最終還是會心軟。」
聖上臉上浮起絲譏諷的笑,冷冷的道:「我是病了,可是我還不傻。她心軟?調防布軍的事,是她的手筆,你沒那本事。」
肅王抬頭看向聖上,見他眼底泛著陣陣的冷意,頓時如墜入了冰窟。
「她身邊的那個老袁,以前可是蕭正手下的親兵,還有許多蕭正軍中退下來的好手,現在都不見了,該是去了北疆吧」聖上閒閒的道:「邊延年以前也是蕭家軍,蕭正死了,可是蕭家軍可沒死。」
「爹,不管是蕭家軍還是誰家軍,他們守護的都是大周的天下。」肅王懇切的說道:「蕭氏一心為國,為大周,絕無二心。」
聖上仰頭哈哈大笑,直笑得涕淚橫流。
「絕無二心?咱周家祖先最初也無二心,可後來呢?誰能將人心看透?蕭氏你看得透麼?蕭氏一族要不是周家先祖一直防備,這大周也許早就成了大蕭!蕭氏一族綿延近千年,每隔一些時日總是會出現驚艷才絕之人,這些人將蕭家推上頂峰,稱王稱帝。蕭正可算不上大才,他太坦蕩太無私,我以為他去了,蕭家的氣候真正盡了,沒想到他的女兒遠勝於他。」
肅王驚駭的看著狀若癲狂的聖上,吶吶不能言語。
「老四,不能留著她,周家的江山,萬萬不能斷送在你我父子手上。」
「爹,您何苦逼我,這個勞什子江山,您願意交給誰就交給誰,她是我的妻,不是她我早就沒命了,這江山早就輪不到我來敗!」肅王流著眼淚傷心的吼道。
「噗。」聖上捂住胸口,嘴裡噴出一口鮮血,點點滴滴灑在奏摺上,與硃批混在一起,看起來令人心驚膽戰。
「爹!」肅王驚恐的叫道,奔過去扶住了聖上。
汪直聽到喊聲,衝進來一看,又忙指使心腹去叫守在一旁的太醫。
「宣鄭相還有幾個王爺們都來。」聖上反握住肅王的手,吃力的說道。
鄭相魏王等趕到,見到出氣多如氣少的聖上,鄭相先是大驚,強壓住心中的驚慌等在了一旁。
禮王與福王也來了,禮王自嚴相事後就一直在府裡閉門不出,這時見到聖上除了震驚,心中更是複雜萬分,有傷心,也有暗暗的期待。
福王不斷的拭淚,聖上雖一直不待見他,可也沒有真正虧待過他,開府時皇子該有的都給了他,他見到高高在上的親爹一下倒了下去,一時傷心的難以自抑。
魏王神色變了幾變,撲到聖上的塌前嚎啕大哭,
「爹啊,你這是怎麼了?娘剛剛去了,您也要離我而去麼?早朝時您還好好的,現在怎麼一下就不行了?」
他抬起頭,看到在一旁默默站著的肅王,驀地一下站起來抓起肅王的衣領,大吼道:「是你,是你害了爹,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為了當上皇帝,你竟敢弒君弒父,來人啦,把他給我抓起來!」
肅王用力扯回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