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名為克洛蒂,那麼就此別過嘍。”那女聲卻更為輕描淡寫了幾分,稱自己為克洛蒂的少女隨性地將那碟塔羅牌緊置於右手手心,可又像是發呆出神而施加的舉動,其中一牌為纖長的手指猛然拉出,突兀映於瞳孔間的是二人共處的牌面,右居少女一如那神秘的銀髮占卜師,而左居的卻是如此相像的少年,澄澈的銀色瞳孔淡漠地低垂,其中似為永久的暢懷及絲絲苦澀。牌面內圍點綴的潔白花朵澄淨地綻放,仿若淒涼寂寞的銀蓮花,孤苦地燃燒著生命的熱血。
命運之輪。。。。。。
“女士,請您來看看這張畫吧。”男子顫抖的嗓聲在耳畔迴響,其中彷彿充盈著真切的期望,可又夾雜了因長久以來失望而累積於心的忐忑。只見人群中那個男子用自己已然沾染油彩,又相對而言很是粗糙的雙手珍惜似地拿著畫紙,同時向身邊妖嬈打扮的女子湊近,可是卻始終得到對方厭惡般的眼神。待他想要叫住另一個男子時,那顫抖的手臂竟反常地垂下,饒覺周圍擁擠的人流擠壓著他的身軀,迫使那畫作因無力地鬆手而滾落到地,最終在人群無情的腳下眼睜睜被踩皺踩爛,化為一堆無用的廢品。
“安德魯先生,你還是別勉強了!就你現在的身體。。。。。。”濃濃關切意味的女聲,似想以此將男子的內心引入現實。與此同時那擁有一頭深藍色長髮的少女竟擠進壓抑的人群,從身後抱住那男子的身軀把他拉拽出去,微弱的喘息就像是剛剛的大幅度動作使少女的身心疲乏許了,隱約間增添了些油然而生的暖意。可那懦弱的男子卻絕望地咒罵著自己的無能,幽綠的眼眸臣服般垂下,似乎輾轉出明滅的淚花。
“抱歉,多洛莉絲你這麼幫助我,我卻依舊辜負了你的期望。”男子的聲音在說話的同時愈加激動,彷彿在斥責著自己以失敗告終的命運,那疑似變種的幽綠瞳孔躲閃著而不敢直視對方絕美的紫眸,烏黑濃密的短髮在當時卻雜亂若鳥巢。戛然中只聽聞那名叫多洛莉絲的少女如此酸楚的低語,其中似乎夾雜著一種不知為何的執念,就如畫作的靈魂般澄澈透明,觸動畫者的心扉,“如果你能受到人們認可的話,你又會高興嗎?安德魯先生。”
聽聞這幾近荒謬的話語,安德魯若翡翠的幽綠色瞳孔卻有些顫慄,而稍刻他卻近乎絕望地狠狠搖搖頭,單薄的身形就像是將要癱倒在對方的身上那樣晃晃悠悠的躊躇不定。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以指夾煙隨後猛然吸進幾口濃烈的煙味,似以求用此方式來消減心中的痛苦,待心靈在浮躁的白煙中悄然恢復平時的狀態時,他才有氣無力地喃喃自語道,“這可能嗎,有認可的話,我的生活,我的命運也不會是這幅黑暗的模樣!不會。。。。。。很抱歉我剛才偏激的說法,嚇到你了嗎?小多洛莉絲。”
“並沒有。”多洛莉絲低落地回應一小聲,就像是被畫家的筆鋒勾勒出來的紫眸,悄然流露出彷如她姓名那般的悲傷。可纖細的手指伸出似將要告誡對方什麼話語,卻還是默默垂下將話挽留在心靈的角落深處。深藍色髮絲飄揚於風中掩蓋了那面容的一角,使那少女整體就如精美的畫作,用畫筆所渲染而油生摯愛的靈魂,瞳孔中充盈無聲的惋惜與傷痛。
“走吧。”空靈的嗓聲緩緩迴響在林間的寂靜裡,驀然覺那身邊的魔物如貓般快速竄上自己的身軀,直至蹲坐在雪凌較為羸弱的肩頭上,幽黑的瞳孔彷彿在展開思緒那樣微微低垂,而原本冰冷的聲線卻有些顫抖,隱隱流露出半醒半疑的情愫,“倒是有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等那聲微弱的低語淺淺地消逝,雪凌卻在同時拉下那法帽的帽簷將瞳孔掩蓋,淡漠的聲音悄然吐露,“是嗎。。。。。。明白了。”
或許是新的開端,穿透離別的簾幔,贈上命運神靈無聲的請帖。
那畫作的靈魂是否會沉寂於冗雜,還是忤逆神靈實現摯愛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