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誰也不要想再會有好日子過!”她冷笑,“我會拖著你們一起下地獄!”
許瞳完轉身即走。脊背挺得筆直,腳步邁得乾脆。臉上帶著種決絕的炫目之美,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面頰上,無聲注視著,直到窈窕身影消失在門口時,彷彿還有一絲意猶未盡的味道,暗自咂摸不已,並不急於收回視線。
從屋子裡出來,許瞳沒有當即就走。章家的房子建在高處,臨街的地方建一個懸空的小小花壇,周圍圍著欄杆。
許瞳走過去,倚在欄杆上,抬起頭,一個人靜靜的看著上的星星。
纖瘦背影隱沒在夜色中,無比荏弱,像一片孤零落葉,只一陣細小微風,已經足夠令飄零。
身後有人踩著地憐惜行來。
許瞳沒有回頭,猜得到對方是誰。
剛剛走出來時,那些射落在自己身上無數目光的主人裡,雖然只是匆匆一瞥而過,但已經看得足夠清楚,有兩人是她所認識的——其中一個熟得很;另外一個,她想,從他頗為驚豔的神情裡,她或許很快就能獲得她想要的那份工作。
來人走近,停在她身後。她沒有回頭,只輕輕說:“想不到你也會在這裡;是不是快要走了?真是不好意思,沒能在你走前留給你個好念想,讓你看到在樣一場笑話。”
對方立即答:“我怎麼會當你笑話看;我只是覺得你很……”很令人心疼。
可是他並沒有把話說下去。這樣曖昧的關懷,她已經明確表示過了,她不喜歡,所以他不必再說。
轉開話題,他輕聲告訴她:“我並不是為了參加誰的生日派對而來;我是來見師父的,向他辭行,他是章老的朋友,在今晚被邀請之列。許瞳,”他輕輕叫她,“三天後,我就要走了!”
許瞳轉過身,看著龐蒙,伸出手,等他來握住時,對他微笑著柔聲:“祝你有新的開始!”
月光下,望著她瑩白麵頰,想著她剛剛孤身一人經歷過那樣一場戰鬥,他不由深深地嘆息。
此刻她雖然在對他笑著,溫柔而堅韌,可他卻寧願她能卸下堅強外殼,可以偎在他胸前委屈傾訴。
胸臆之間凝起無數憐惜,雙眉皺過又松,松過又皺,最後終於還是無法自持地,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你能不能,讓我再抱你一下?最後一次!”
許瞳稍稍遲疑了一下,想到不管從前如何,以後卻是長久分別了,心裡最終軟了下來,對他點頭。
龐蒙走上前,俯下身,小心翼翼包攏住她,手臂漸漸、漸漸收著力,直到勒得她甚至已有些疼了。
他貼著她的耳朵輕語,“對不起!”
許瞳怔了怔,隨即立刻明白他在為什麼道歉。
“我不怪你;從前你也只當我是過陽曆生日的。同學之間不都是過陽曆生日?除非刻意地說明過。所以真的不怪你!”
他在為不知道她今天過生日而自責。
過了半晌,龐蒙終於鬆開她。
“就算我再捨不得,也還是要放開。”他自嘲的笑了笑,同她真正告別,“許瞳,要說再見;無論如何,你一定要過得幸福,假如不,我一會回來再糾纏你的!”
許瞳微笑點頭,真誠回答他一句:“謝謝,龐蒙!一路順風!再見!”
能夠這樣平靜地出謝謝和再見,從此她與他之間,總算真正地愛恨兩消。
龐蒙離開以後,許瞳繼續倚在欄杆前,一個人抬頭看著上的星星。
背影依舊那樣荏弱纖纖,孤零落寞。
身後又有腳步聲響起,聲音由小漸大,直至身畔方停下來。
來人停在她身側,與她並肩站。
他輕笑開口,語調不羈,充滿玩味,“真是想不到,他居然這麼放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