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能替誰守著?我就是現在殺了你,你又覺得你的主子能耐我何?」肅王身子前傾,銳利的目光緊盯著熊廣德,輕聲說道。
「咚咚咚。」熊廣德磕了幾個響頭,抬起頭,額頭通紅一片,「王爺,下官有罪,請王爺允許下官戴罪立功,將糧食拿出來,賑濟災民。」
「哦,你可要想好了,究竟單縣該有多少糧食。」肅王輕笑一聲:「要是你差了數,少了一粒糧食,熊廣德,小心你的狗命。」
熊廣德慘白著一張臉,連連點頭應承下來。
肅王冷哼,背著手走了出去。
熊廣德一邊差人去京城傳遞訊息,一邊將糧商倉庫裡的糧食不管陳糧新糧全部拉了出來,運到了災民那裡。
翌日,在鄧師爺的指揮下,災民排著隊,按照人頭來領糧食,領到糧食的人,由差役護送著返回家鄉,鄉親們互相幫助著整修房屋。
而肅王則領著人,趕去了青山村。
騎馬到進村的岔道時,果然見到山徑小路上堆著厚厚的積雪。
老袁打馬上前,控馬在路上試了試,見可以前行,便說道:「沒事,這路不算宰,大家小心一點便是。」
一行人騎著馬沿著雪路小徑慢慢前行,大約大半個時辰過後,轉過山坡,進到了一個四面環山的山谷。
山谷因四面環山,谷裡的氣溫比其他地方要高許多,裡面不僅沒有積雪,灌木叢還鬱鬱蔥蔥。
老袁的耳朵突然動了動,手伸到嘴邊,尖銳的口哨聲響了起來,他大喝一聲:「列隊保護王爺,往谷外沖!」
話音剛落,他從馬上一躍而起,飛身撲到肅王的馬上,急促的說道:「王爺,得罪了。」
他搶過肅王手上的韁繩,雙腿一夾馬肚,打著馬朝谷外衝去。
利箭呼嘯著從四周密密麻麻破空而來,穿透馬肚,穿透人身,山谷裡馬嘶人吼,頓時混亂了起來。
「老袁,你護好你自己,我替你前面開道!」肅王先是一驚,倒很快鎮定了下來,抽出長刀劈向飛過來的利箭。
肅王被護衛們死死的護在中間,護著他的人倒下去的越來越多,一支箭射到老袁的肩胛骨上,他輕微的搖晃了下,悶哼了一聲,很快又穩住了,韁繩穩穩的握在手裡,雙眼死死的盯著山谷口,朝目標奔去。
衝出山谷後,眼前是開闊的平地,積雪覆蓋著田地,不遠處,青山村的房屋倒塌在雪裡,整個村子不見人影,一片死寂。
老袁勒住韁繩翻身下馬,耳朵張開聽了聽,對緊跟而來肅王的四個貼身小廝說道:「此處現在暫時安全,你們在此處守著,護好王爺。」
說完他轉身往谷中的方向跑去,肅王盯著他他背後被血濡濕的皮襖,因他跑動顫顫巍巍的箭尾,心裡緊緊絞成一團。
「西海北山,你們前去幫他。」肅王沉聲下令。
「爺,我們去了,這裡就剩下東湖與南河,他們也受了傷,怕是不能護住你。」西海為難的說道。
「讓你們去就去!」肅王冷著臉喝道。
西海與北山互相看了一眼,忙轉頭跟了上去。
山谷裡蔓延著濃濃的血腥味,一行人朝著四面山上利落又小心的潛伏上去,不大會,山谷四面傳來了驚天動地的打鬥聲。
西海與北山也小心的沿著前面人踏出來的腳印,在樹叢中穿梭,不時碰到樹枝,積雪簌簌的落下來砸在他們身上,差點將他們砸成了兩個雪人。
前面的大樹下,老袁單手握著刀,舉刀向上一擋,刀鋒在青衣人的刀鋒上快速滑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身子詭異的一扭,原本擋在刀鋒上的刀一轉,迅速劃破了青衣人的脖子,在鮮血撲出來的剎那,他伸手推開青衣人,噗通一聲,青衣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