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沈知蒽先喝了兩碗竹筍烏雞湯,特意把湯麵上漂浮的紅色枸杞吃了好幾顆,她覺得身體大虧,空了。 是不是氣血全被聞書硯吸走了? 四個蟹黃小湯包下肚,人終於恢復點精神,沈知蒽正吃著鮮嫩的魚肉,聞書硯的電話回過來。 “聞書硯,你不愛惜我。”沈知蒽直接吐槽。 電話裡的聲音聽著很委屈,虛弱,又有點撒嬌似的。 聞書硯坐在集團休息室的沙發裡,立刻解釋:“你太窄,我怕你太難受,都不能完全——這樣說,你能懂吧?” “這還不算愛惜麼,寶貝?” 這些真是沈知蒽不知道的,她當時哪敢睜眼去看。 沈知蒽臉刷一下就紅了,這已經是愛惜人了,那要是不愛惜,會怎麼樣? 此時坐在餐椅上,都在隱隱的疼,聞書硯力氣那麼大,即使已經很剋制,但是男女力量差還是過於懸殊。 電話裡,響起清脆的打火機聲音,聞書硯疊搭著一雙長腿,松適地吐出白色煙霧,“怎麼不說話了?嗯?” 沈知蒽夾了一口香噴噴的米飯放進嘴裡,聽見聞書硯在問:“在耍脾氣,還是在回味?” 她抬頭看了眼正在桌邊剝螯蝦的傭人,放低了聲音說:“你自己回味吧聞老闆,反正你怎麼說都有理。” “我吃飯了,一會兒去上班,掛了。” 沈知蒽走後,聞書硯晚上八點多回來,一層大廳燈火通明,傭人接過他脫下的大衣,上面滿是寒涼。 “先生,現在用晚膳嗎?還是等暖暖身子的?”傭人問道。 聞書硯沒回答吃不吃飯的事,而是開口就問藥片的事,“藥,沈小姐吃了還是沒吃?” 那顆藥,是聞書硯找陸勻驍給送來的,某國的進口藥,相比於同類藥,副作用極小,如果不是長期服用,對身體的傷害可忽略不計。 這些事找陸勻驍準沒錯,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找不到的。 當時陸勻驍還在電話裡打趣聞書硯,“還是真刀實槍來得帶勁,是吧硯哥?” 沒成想聞書硯沒有一點求人的態度,直接冷沉地回了他一個字:“滾。” - “沈小姐,剛開始沒吃,拿了又放回去。”傭人站在客廳裡如實說:“後來沈小姐又給拿出去了。” 聞書硯上身深咖色高領毛衣,下身黑色西褲,絕佳的個頭與身形,走了幾步又回頭。 眉心微微皺著,“那沈小姐到底吃了沒吃?” 其實傭人也沒看見,只好說:“那應該是吃了。” 聞書硯轉回身繼續向前走,這次步伐比剛才快,他也說不上心裡什麼滋味,那片藥,他既希望沈知蒽吃,又不想讓她吃。 —— 軍總醫院。 沈知蒽剛到骨科科室裡打完卡,李曉禾就湊過來,繞著沈知蒽看了一圈。 出於關心和好奇地問:“沈同學,你昨晚沒睡好麼?” 開什麼玩笑,昨晚,前半夜:吃飯看電影; 午夜:酒吧; 後半夜:羊入虎口,也算春夜笙歌,聞書硯展示了好一身蓋世武功。 昨晚一整晚根本沒睡好吧,談什麼睡得好不好。 沈知蒽下意識對著鏡子整理了下高領毛衣,把斑駁的脖子蓋嚴,心虛地回答李曉禾:“沒有啊,我一直睡到下午三點半呢。” 李曉禾半信半疑,“哦,那你睡眠質量可能不是太高。” 打過卡換好白大褂後,沈知蒽開始跟著前輩們查房。 距離上次周望澎教訓情緒失控的持刀患者,好像已經過了好幾天似的。 再進周望澎的病房,他躺在疊起來的被子上,還是那麼四仰八叉的隨意,閉著眼像是睡了。 直到醫護們走近,周望澎才懶懶地掀了掀眼皮,“每天一大群人查兩次,我又不是猴兒,能研究出來什麼名堂,你們不累麼?” 說著,周望澎頭一側,又要合上目,結果就是這麼一歪頭,那道高挑清凜的身影瞬時映入眼簾。 這蕭寒的冬日,終於有了些顏色。 周望澎精神了幾分,“呦,沈醫生來上班了,我以為你辭職了呢。” “周先生抬舉我了,我還沒正式入職,所以沒有辭職的資格。”沈知蒽禮貌地回答他。 周望澎不再逗人,畢竟她的前輩們都在,於是問看起來最年長的那個,“醫生,我還有幾天能出院。” 頭髮白了快一半的主任回他:“最少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