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焦順抱著早退的心思趕到衙門,先處理了半個時辰的緊急公文,眼見天色不早了,便從值房轉到了司務廳大堂。
今兒早上,他還有個聯席會議要主持。
說來這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初焦順為了反制軍械司,慫恿神武將軍馮唐上書,提議將有功的殘障軍官安置在兵工廠裡,作為軍方代表嚴把軍械品質。
軍械司也確實為此頭疼了許久。
誰知風水輪流轉,現如今朝廷已經正式透過了這項提案,而具體細節的落實研討工作,恰巧就落到了司務廳頭上。
這回可就輪到焦順頭疼了,正因為這事兒是他挑起來的,所以他更要加倍表現出堅定捍衛工部利益的態度,甚至達成超出部裡預期的成果,才能不落人口實。
然而代表軍方利益參與聯席會議的除了兵部之外,還有勳貴們把持的五軍都督府。
這五軍都督府並無多少實權,更沒有調動軍隊的權利,主要負責的就是協調徵召、退役、撫卹一類的事情,大致類似於後世的武裝部。
可也正因苦於沒有實權,一旦遇到能拓展權利的機會,五軍都督府肯定會據理力爭毫不退讓。
想在這方面討價還價,只怕很難有什麼進展。
所以就只能另闢蹊徑了。
卻說焦順皺著眉頭掀開加厚的棉門簾,就見大堂裡面早都佈置好了,正北的公案已經被挪到了角落裡,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大大的黑板,當中十幾張椅子用茶几隔開,約略圍出了一個n型。
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人還沒到,廳內只有幾個書辦正在進行最後的會前確認。
“大人。”
“主事大人。”
焦順沒有理會紛紛躬身行禮的書辦們,徑自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筆,一筆一劃的寫下了‘功績、權利、責任’幾個大字。
說來慚愧,他毛筆字寫的差倒還罷了,連板書也是不堪入目。
不過與會的都知道他的出身,也沒人會專門挑剔這個,只要足夠醒目就好。
正猶豫是再補個小標題,詮釋一下這幾個字的具體意思,還是留些懸念等兵部、五軍都督府的人來了之後,再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劉長有就領著司庫小吏走了進來。
在劉長有的示意下,那司庫小吏上前稟報道:“大人,一應需用之物都已準備妥當,如今就在隔壁偏廳裡放著,只是……”
說到這裡,他壓低了嗓音請示:“今兒是文會還是武會,還請老爺示下。”
焦順先前在雜工所時,還不曾主持過什麼外聯會議,也是到了這司務廳之後才漸漸多了這方面的經驗。
所謂的文會武會,指的是要不要在會議當中佈置些小手段,惹得與會人士心煩意燥,以便更容易達到談判目的。
這些手段大多因地因時制宜,譬如冷、熱、悶、塵之類的。
“什麼文會武會!”
焦順板起臉來呵斥道:“一應供給都上足了,真要惹惱了五軍都督府的**,給咱們演起全武行來,是你頂著還是我頂著?”
等那司庫小吏諾諾而去,焦順便轉頭問劉長有:“這廝是腦袋不靈光,還是想給本官使絆子?上手段都不看看物件是誰。”
不等正揣摩黑板上標題含義的劉長有回答,他又無所謂的擺手道:“算了,管他是怎麼一回事,過兩天找個由頭髮落了吧。”
劉長有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
這樣的小人物也沒必要辯什麼忠奸,趁早打發了就是。
拋開這事兒不提,焦順正要和劉長有討論一下會議流程,以及自己下午要早退的事兒,不想外面又有小吏送了緊急公文來。
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看了大概,卻原來是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