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咱們倒是沾了你哥哥的光。”
不等薛蝌答話,夏夫人先搶著道:“若大人喜歡,等走時不妨捎個三五十壇回去。”
這等好酒,說是價比黃金也不為過,三五十罈子恐怕沒個大幾千兩銀子下不來。
焦順自是連忙拒絕,一番你推我讓之後,才象徵性的收下了兩壇。
說也奇怪,這邊廂退讓了半天,那邊兒負責打酒的小丫鬟,竟還在酒罈前忙活。
焦順和薛蝌不明就裡,還以為這其中有什麼特殊流程,夏夫人卻等的不耐,轉頭揚聲催促了一句,誰知那打酒的小丫鬟身子一顫,卻是險些將手裡的錫酒壺砸到地上。
夏夫人見狀愈發不喜,但在客人面前也不好發作,只是等那丫鬟小心翼翼提著酒壺過來時,暗中狠狠剜了她一眼。
那丫鬟吃這一瞪,更是連頭也不敢抬了,期期艾艾湊到近前就要給夏夫人斟酒,夏夫人拿手護住酒杯,蹙眉道:“沒規矩的東西,先去給焦大人滿上!”
那丫鬟身子又是一顫,託著壺底慢慢轉身,機械僵硬往焦順身前湊。
“夫人客氣了,您是尊長,理應……”
焦順正在那兒客套呢,忽聽噹啷一聲脆響,低頭看時卻是那丫鬟不慎碰到了酒杯。
他急忙起身躲過順著桌沿淌下來的酒水。
與此同時,對面夏夫人也跳將起來,指著那丫鬟的鼻子喝罵道:“該死的小蹄子,安敢如此失禮?!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房裡的?”
那小丫鬟自知闖了禍,早嚇的縮成了一團,那還說的出半句話來?
焦順見狀,便笑著擺手道:“大喜的日子,些許小事何須計較——想是焦某人生的兇了些,嚇到這位小姑娘了。”
夏夫人見焦順並無芥蒂,這才鬆了口氣,先是連聲道歉,繼而衝那丫鬟揮了揮袖子:“這裡用不著你了,你滾下去吧!”
到了此時,那丫鬟竟還露出遲疑之色,被夏夫人狠狠瞪了一眼,這才逃也似的去了。
趕走這毛手毛腳的丫鬟,夏夫人重又堆起笑容來,不由分說親自執壺給焦順和薛蝌斟滿了酒。
二人連道‘不敢’,又再三謝過之後,這才重新落座。
話分兩頭。
那丫鬟悶頭衝出客廳之後,還要往前奔逃,斜下里忽然就閃出個人一把扯住了她,壓著嗓子喝問:“你怎麼出來了?!小姐交代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來人乃是夏金桂身邊的大丫鬟寶蟾,原本這差事夏金桂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她,不過寶蟾推說自己過於扎眼,太太見了難免起疑,把這差事推給了新進小丫鬟紅梅。
這才有了先前夏金桂拿人當凳子坐的那一幕。
至於紅梅被逼急了,會不會向夏夫人和盤托出此事,竟是全然不在主僕兩個的考量當中。
卻說紅梅被寶蟾抓住喝問,一時又驚又恐,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寶蟾見了,愈發聲色俱厲:“你敢壞小姐的好事?!”
“沒、沒…我怎麼敢……”
“那你這時候出來做什麼?”
寶蟾繼續追問:“那壺可曾換了?機關用上了沒?”
紅梅連連點頭,半晌又期期艾艾的道:“我開啟那機關了,可現在關、關不上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這……”
寶蟾鬆開紅梅,快步湊到門前往裡面探頭掃了一眼,旋即折回來發愁道:“這都已經喝上了,就算是關上機關也晚了。”
頓了頓,她又一跺腳道:“不管了,咱們先回去稟報給小姐,讓小姐定奪就是!”
…………
返回頭再說客廳裡。
在夏夫人殷勤招待下,焦順和薛蝌各自吃了幾杯,那夏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