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孩子,焦順這才領著尤家母女告辭出來,乘上從寧國府暫借的馬車,直奔尤家老宅附近的牙行。
這一上午,焦順親自趕著車看了六七套房子,大多是前後兩進的院子,論面積遠比不上焦家在紫金街盤下的大雜院,但和尤家蝸居的老宅比起來,卻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尤二姐直接挑花了眼,壓根不知道改選那個。
尤老孃雖也目眩神迷,可卻知道攥在手裡的才是實惠,眼見離著正午不遠了,便直接拍板拿下了第二貴的那棟——不選最貴的,是因為她擔心焦順會有看法。
焦順直接找賈雨村辦了房契過戶的手續,也就剛過午時,一份有官方公證的紅契就落到了尤家母女手上。
二人捧著那房契,四隻手愣是抖成了一團。
尤二姐直覺身心都再一次被灌滿了,只不過這次充盈的是愛意,而不是……
因只請了半日假,出了順天府衙門,焦順就近請尤氏母女吃了頓飯,就把她們兩個送回了老宅,然後直接駕車去了工部當差。
站在家門口,目送那馬車風風火火的消失在轉角,尤老孃低頭看看房契,突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記耳光,直扇的半邊臉麻疼麻疼的。
但她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咧嘴道:“不是夢就好、不是夢就好。”
說著,就待把那房契捲起來,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
不想尤二姐手疾眼快,劈手就扯住了半邊,急道:“這是大爺給我的,媽媽怎麼又要私藏?!”
“什麼你的我的,到時候還不是咱們奶倆一起住?”尤老孃不滿的反問著,隨即又催促道:“快放手,不然撕破了可怎麼好?!”
“媽媽怎麼不放手?”
尤二姐一貫的溫吞脾性,唯獨在這財貨上絕不肯任人宰割,即便是自己的母親也要據理力爭。
何況如今還有焦大爺給自己撐腰!
這母女二人正爭執不下,忽聽門內尤三姐納悶道:“你們搶什麼呢?方才是不是那焦順又來了?我怎麼聽著像是他在說話。”
“沒、沒搶什麼!”
尤二姐被唬了一跳,下意識手上一鬆,尤老孃立刻把那房契塞進了懷裡,老母豬揣崽似的緊緊裹住。
尤二姐氣的直咬牙,不過想想這東西畢竟不是首飾,就算放在自己手上也不好展示給外人,真正能顯出體面的,還是那實實在在的房子,這才沒有繼續與母親相爭。
尤三姐雖然看到了母親的動作,可也只以為是姐姐又從焦順哪裡哄騙來的銀票,故此倒也沒有深究,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姐姐一直提在手裡的油紙包。
“這是?”
“啊!”
尤二姐忙把油紙包遞了過去,笑道:“差點忘了,這是鼎香樓的秘製醬驢肉,還有幾個掛爐火燒。”
“鼎香樓?”
尤三姐接在手裡,一面轉身往裡走,一面納悶道:“是不是順天府斜對面的那家?你們怎麼跑那兒去了?”
尤二姐原本並不想讓妹妹知道原委,畢竟尤二姐過幾日就要遠赴萬里了,三五年間也未必能回來,又何必在這當口節外生枝?
但尤老孃卻按捺不住顯擺的心思,再加上也有心要羞臊小女兒幾句,於是躲著尤二姐,把那房契取出來炫耀道:“我們自然是有正事兒才去的,你瞧這是什麼!”
“房契?”
尤三姐一愣,脫口道:“誰的?焦順買的?姐姐你……”
短短几句話的功夫,她就大致猜出了端倪,下意識盯著姐姐打量了一番,見她果然和以往有些不同,不由嘆道:“罷了,我早知道姐姐是個守不住的,這焦順雖不是什麼好東西,卻總比便宜了那父子兩個要強。”
聽妹妹說焦順的不是,尤二姐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