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差事,可你那些親戚卻未必願意——我與內府時常來往,他們那邊兒的毛紡廠一直缺人,因此工錢開的極高,做的活兒也比外面清閒些,一天三頓管吃管住……”
聽到這裡,李慶忍不住質疑:“這麼好的事兒,怎麼可能招不到人?”
陳萬三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錯非是如今有了更好的前程,他說不得也要動心了。
“因為內府的毛紡廠只招女工。”
焦順兩手一攤:“其實南邊兒工坊用女工的多了,也就咱們北方保守,總覺得不該讓女人拋頭露面,所以內府才一直招不夠人手。”
聽說是隻招女工,李慶和陳萬三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鋼鐵廠其實也有女工,不過大多是臨時工,而且基本都是工人的家眷,整日和自家男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也就沒那麼多避諱了。
而這單獨只招收女工……
未出閣的女孩長期在外,村裡傳出風言風語怎麼辦?
成了親的老孃們長期在外,家裡的老人孩子誰伺候?夫妻之間難道就不過夜生活了?
看到兩人的表情,焦順輕笑道:“若肯來,我也不算是假公濟私,內府還欠了咱們人情;若是不肯來,那就是他們自己想不開,也怪不得你不肯拉拔親戚了。”
陳萬三支吾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焦順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正色道:“我愛妾的生身母親,榮國府大太太的弟妹,如今就在內府工坊裡做事,若有人胡攪蠻纏,你不妨替我問一問,看他家裡的女人到底是如何金貴。”
陳萬三張口結舌,陳慶則是忙拉著他大禮參拜,擺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道:“有恩師這句話,我們這些人以後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
送走了陳萬三和李慶,焦順起身轉到東廂南屋裡,見紅玉正給邢岫煙洗腳,他便露胳膊挽袖子的作勢要頂替紅玉。
邢岫煙忙把雙足從木盆裡抽出來,一面艱難的倒彎著擦拭,一面笑道:“老爺今兒是遇到了可造之材?”
焦順上前奪過帕子,一面將她兩隻嫩足挨個裹纏,一面奇道:“為什麼這麼說?”
“先前那幾個,都是一盞茶的功夫就送客了,今兒卻聊了小半個時辰,多半是有些地方對了爺的心思。”
邢岫煙見推脫不過,也便心中甜滋滋的任其施為。
焦順給她擦乾了雙足,順勢往旁邊一坐,嘿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這兩個確實有些意思,不過堪不堪用還要再觀察觀察——不說這些,我聽玉釧說,你今兒給孩子起了名字?”
邢岫煙忙道:“閒著沒事兒胡亂擬了兩個,鬧著玩兒而已,這都不作數的,正經的名字還是得爺來取。”
“你這不是為難我麼?”
焦順故意板起臉來,佯怒道:“爺莪讀書少,又聽不懂那些典故,就指著你這才高八斗的給咱家爭光呢,誰想你倒矯情上了——快說,到底擬了什麼名字,若好咱們立馬拍板!”
“就算是爺滿意了,也還要問過老爺太太的意思……”
邢岫煙說著,見焦順作勢要來呵癢,只好道:“我男女各擬了一個,若是男孩便單名一個翰林的‘翰’字,若是女兒就用知夏二字——取自石湖居士的‘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男孩的名字也只能算是差強人意,倒是女兒的聽著還不錯,是從古詩裡演化出來的文雅詞兒,且預定的產期正好就在盛夏時節。
再一想,焦順忽然皺眉道:“怎麼感覺你好像盼著生個女兒似的?”
邢岫煙順勢將頭枕在他肩上,柔聲道:“我只是希望孩子以後能少些坎坷,開朗活潑的長大就好。”
這話倒也不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