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之所以不能用這個法子,是因為在皇帝眼中,他焦某人基本就是和新政繫結的,倘若還不等人家集火就直接認慫,皇帝肯定會大失所望,甚至覺得自己不堪大用。
而似焦順這樣倖進之臣,一旦失去皇帝的信賴,乃至遭受皇帝的反感,下場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但既然主公都已經搶先認慫了,他作為‘忠臣’跟著點投降又能有什麼問題?
總之……
只要能挑動皇帝和禮部鬥上一場,對焦順來說基本上是百利無一害。
怕只怕皇帝直接就軟了,壓根不敢施壓徹查,那一來壓力可就直接落到他焦某人頭上了。
不過考量到隆源帝的一向的性格,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正想到這裡,徐氏就抱著孩子走進來道:“光顧著孩子了,差點忘了正事兒——薛家聽說你沒走成,想找你再商量商量先前那事兒,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去紫金街走一遭。”
“休沐日我有安排了。”
焦順皺眉道:“乾脆您這會兒讓人去問問,要是方便的話,等明兒散了衙我就過去走一遭。”
“還是我親自過去問問吧。”
徐氏說著,將孩子交給奶孃看管,便風風火火的去了。
焦順藉機討過來抱了一會兒,卻也擔心姿勢不對傷了孩子的脊椎,只能戀戀不捨的還給了奶孃。
旋即他突然想起個事兒來,便對邢岫煙道:“伱猜我上回路過紫金街遇見誰了?”
不等邢岫煙發問,就把妙玉的近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又解釋道:“先前之所以沒告訴你,也是怕你胡思亂想動了胎氣。”
“唉”
聽說了妙玉的境況,邢岫煙微微嘆了口氣,無奈道:“她說是出家人,可自幼錦衣玉食的何曾吃過什麼苦?”
藉著,卻就沒下文了。
焦順奇道:“難道你不準備幫她?”
“至少不是現在。”
邢岫煙搖頭:“憑她那性子,若不多吃些苦頭,又怎肯接受我的好意?”
焦順點頭:“也確實該讓她吃些苦頭。”
…………
紫禁城,乾清宮。
“荒唐至極!”
隆源帝將工部的奏摺重重摜在地上,怒道:“就算是要等三法司會審,也該先將人犯緝拿歸案再說,不然嫌犯一旦死走逃亡,又該如何是好?”
頓了頓,又指斥道:“工部也著實可惱,既然民間有擴充工學的呼聲,卻怎麼一直無人具本奏報?”
他洪亮的聲音在大殿裡反覆迴盪著,一改往昔的孱弱頹唐,顯得中氣十足鏗鏘有力。
掌宮太監戴權麻利的撿起那奏摺,小心翼翼的擺在桌上,捧著拂塵斜肩諂媚的道:“他們只當不報上來就能欺瞞住,那知道萬歲爺慧眼如炬一下子就識破了。”
“哼”
隆源帝滿臉不屑的品評道:“世宗朝勳貴勢大難治,孝宗皇帝便一味偏賴士人,卻不知到過猶不及道理,如今尾大難掉,自然有恃無恐。”
夏朝的皇位傳到如今是第五代,孝宗皇帝其實就是他的親爺爺,中間還隔了仍舊在世的太上皇。
其實真要論起來,文官勢力尾大不掉其實是從太上皇主政時開始的——太上皇本就不是什麼英明之主,偏偏登基不久就開始鬧眼疾,搞得處理政務都成了問題,不得不全方位的倚重內閣。
不過隆源帝雖然桀驁不馴,倒也還不敢明著批評自家老子,於是只能把黑鍋往爺爺頭上栽。
這些話,戴權那敢接茬?
當下忙岔開話題道:“萬歲爺,時辰也不早了,您看是不是先用了湯藥……”
隆源帝拿起懷錶掃了眼,微微點頭。
於是很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