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無瑕,雕工玲瓏剔透,巧奪天工,襯著紅絛子,十分奪目,跟了黛玉這麼久,羊脂白玉雪雁也見過不少,但是這對龍鳳璧當屬羊脂白玉里的極品,且林家之物裡也沒有幾件。
雪雁看畢,忙開啟另一個錦盒,裡頭卻裝著四顆桂圓大的珍珠,明潤光潔,十分罕見。
紫鵑吃驚道:“這樣的珍珠,府裡都找不出幾顆來,這樣的玉,我更是隻在老太太身邊見過,妙玉師父從哪裡得來的?玉還罷了,雖罕見也能得,只是這珍珠,難得的是居然一般大小,一般圓潤,乍一看跟同一顆似的。”
黛玉神色平靜,並不在意,道:“她原是仕宦之家的小姐,雖然進了空門,但是父母亡故時,留下了不少東西給她,去年咱們隨著老太太遊園,在她那裡吃茶的場景你忘記了?老太太吃茶用的成窯五彩小蓋鍾就是一件古董,別人只道滿府裡找不出幾件來,卻不知在她眼裡不過是個吃茶的器具,並沒有放在心上,她當是俗物,我又何必太過在意?”
說完,只把帖子珍而重之地壓在案上書下,打算明日親自過去道謝。
雪雁不禁笑了起來,的確,在別人眼裡只看到珠玉之珍貴,卻不知在這二人眼裡真真是當成尋常之物,不縈於懷,而妙玉也是真和她好才贈送與她,不怕黛玉覺得她是炫耀。
她看了盒子裡的珠玉二者,忽而一笑,道:“這妙玉師父倒也有趣。”
黛玉瞪她一眼,嗔道:“多嘴多舌,快收了罷!”
說完,復又躺回床上,由著雪雁收拾。
紫鵑聽地一頭霧水,看黛玉無意多說,不禁拉著雪雁問道:“莫不是其中還有什麼意思不成?好妹妹,快說給我聽聽。”
雪雁合上錦盒,輕笑道:“人常說,珠聯璧合,如今珠子有了,玉璧也有了,只是契合不契合,要不要弄個珠聯璧合,卻得姑娘自己日後自己來說個一二。”
紫鵑聽了,目瞪口呆。
雪雁忙忙碌碌,半日方完,彼時黛玉早已洗漱完更衣入睡了。
她忍不住看了紫鵑一眼,兩人俱是一笑,各自去洗漱了,雖然疲累,卻都歡欣無限。
次日省過賈母,黛玉去探望鳳姐,可巧碰到鳳姐吩咐平兒去將自己的話傳給李紈和探春,又吩咐這件如何行事,那家該送什麼禮,不及聽完,便自行掀了簾子進去,道:“我說你好生將養才是,事情都移交給大嫂子和三妹妹了,你何苦勞心勞力,弄得自己越發憔悴?”
鳳姐見黛玉進來,忙讓座,叫平兒去傳話,又命小紅倒茶,嘴裡道:“家裡那麼些事情我不管誰管呢?怎麼妹妹親自來了?有什麼話,隨便打發個丫頭來就是了。”
黛玉喝了一口茶,嗔道:“你這話無理,隨便打發丫頭來,當我是什麼人了?”
鳳姐聞言一笑,心裡十分熨帖。
黛玉看她裹著杏子紅綾被,越發顯得面色發黃,毫無血色,竟比她從前病情最重時氣色還要差十二分,想起素日從雪雁處聽來的事情,心中五味雜陳,不知從何說起。
鳳姐暗暗詫異,笑道:“妹妹有什麼話只管直說。”
黛玉已經忍了多時,抿了抿嘴,半日方道:“你從此以後,都改了罷!”
鳳姐一怔,不解道:“妹妹這話是何意?我竟不懂?”
雖然賈璉和鳳姐私下貪墨了不少東西,但是黛玉一向和她好,尤其是去年生日之後,鳳姐幾乎是以賈母馬首是瞻,故直言以對,道:“你怎會不懂?你是做大事的人,精明厲害,什麼事兒都敢做,只是我都知道了,何況別人呢?”
鳳姐心頭大震,臉上不覺現出一絲猶疑之色,只是她素來強橫慣了,最不怕陰司報應,倚仗榮國府之勢,王家之權,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故絲毫不擔心自己做的事情有何後果。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