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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廂的門裡。

“我們不能找丫鬟來。”

“為什麼?”

“番坊失了火,還死了好幾條人命,你不能確定那些丫鬟的嘴巴夠不夠緊,否則到時有個什麼萬一,誰要是說溜了嘴,官爺們很快就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他瞪著阿萬,“你現在是要告訴我,整座揚州城裡,你找不到一個可以信任的女人?”

阿萬咧著嘴,回頭瞧他,“事實上,有一個。”

“誰?”

“小姐的娘,小樓夫人。”阿萬提著兩桶燒好的熱水跨過門檻,沒好氣的和跟在身後也提了兩桶水的主子說:“但我猜你不會想要和她解釋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沒錯,他不想。

阿萬把熱水倒進木桶裡,道:“她得洗掉那身血,身上的衣服還得換下來儘快燒掉。”

隨著熱水的進入,蒸騰的熱氣,帶著木桶的香味,一下子湧現在空氣中。

阿萬把水桶放下來,等少爺把水也倒進桶裡,才抽下掛肩上的布巾,遞給他,“不是你幫她,就是我幫她,如果你要我幫她,你就得去處理西廂裡那個傢伙。”

他無言瞪著那個跟了他好幾年的傢伙,認命接過布巾。

“別那麼心不甘情不願的,至少你是她兄長,沒有人會因為你看了她的身子,就拿刀追殺你,或逼著你娶她,反正你也幫她洗過澡。”

“她當時還小。”這一句讓他臉一僵,低聲抗議。

阿萬不理他,完全把那句話當耳邊風,只繼續道:“我就不一樣了,要是老爺知道這件事,我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他砍。”

阿萬邊說邊把裝著澡豆的木勺放桌上,然後道:“你的衣服也要脫掉,脫了之後放門外頭,我去叫那傢伙把褲子扒了一起燒。”

說完,阿萬便毫不留情的轉身大踏步走開。

他僵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有辦法轉身。

身旁的木桶冒著氤氳的熱氣,床上的人兒,依然昏迷不醒,他真不知自己如何能辦到這件事,或許他真的該和阿萬交換。

這念頭才閃過,他就聽見不爽的低吼在喉中滾動。

該死,他不喜歡別的男人做這件事,即便那個男人是阿萬也一樣。

只是替她洗個澡而已,這會有多難?

他可以不要看。

深吸口氣,他熄掉阿萬方才替屋裡點上的燈火,然後閉上眼,快步上前脫去她身上遮不了什麼東西的舞衣和首飾。

那些叮叮噹噹的金銀,很快就被他取下,但她那件沾了血的舞衣,在黑暗中意外的難處理,他可以清楚感覺她的肌膚在指腹下,那麼清晰、如此溫潤、滑嫩……

猛地,他抽回手,喘著氣。

該死,她仍在昏迷,她需要他,需要他是個人,而不是個野獸。

他可以當個人,為她當個人。

緩緩的,他睜開眼,看著那個讓他魂縈夢牽的女子。

月光下,她的眼角淚痕未乾,小小的臉上,沾了妖物骯髒的血,她身上的舞衣也一樣。

他記得稍早在酒樓裡,這張小臉上的驚恐,她很害怕,她以為自己會死,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有呼喊他的名字。

他知道她清楚只要她一喊,他就會回來。

可她沒有喊,以為要死了,卻還是不曾呼喚他。

你若想走,你就走吧。

她說了,他從來不認為會聽到的話。

他清楚她有多執著,不懂她為何突然願意放手,原以為,是為了那個男人,然後才曉得,不是。

到頭來,還是為了他。

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萬般的柔情浸淫著心頭,讓野蠻的慾望都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