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便從人妖戀開始講起。”
整整一個時辰,狐狸仙時而慷慨時而悽婉時而淚下地翻著那書給我說了個蛇妖和小書生的故事。
末了,狐狸仙鄭重地合上書頁,唏噓感慨總結道:“這,便是讓人怦然心動、潸然淚下的情愛。”
我扶了扶額角,原來,這,便是讓人昏昏欲睡、莫名其妙的情愛。
不過礙於狐狸仙這樣懇切,我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熱烈附和道:“果然心動,心動得很哪!”
狐狸仙受了鼓勵,此後日日必來我院中給我說個所謂的情愛故事,不時還翻些春宮與我看看,我看了以後,沒忍住,點評道:“姿態甚醜。”狐狸仙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鄙視了一下我。
不過,看了幾日春宮後,我倒是徹底明白了男、女到底別在哪裡,也知曉了這合和雙修的一個好處,據狐狸仙說,可以採陰滋陽、取陽補陰,甚好。我思忖著,若哪天我靈力實在提不上去了,倒不妨找個人修它一修。
只是狐狸仙口中的“情愛”,依我之見卻全然不是個好物件,那些故事裡的人多半為著這物什神魂顛倒捨命忘生卻還甘之如飴,匪夷所思至極。不過鑑於狐狸仙每日做的事情便是為這些所謂的痴男怨女牽線搭橋,而他本人也甚樂在其中,我便將想法如數咽入腹中。
原來那小仙倌每日送上門的便是凡人在廟中對月下仙人許下的求禱,月下仙人每天夜裡只要將紅線連在兩人的小尾指上,這兩人就算相隔萬里遠隔千山抑或是兩家世代為仇為敵,也能憑著這根紅線走到一起結為連理,奧妙得很。
月下仙人,掌管姻緣,卻管人管妖不管仙,諸仙姻緣皆不在他的算計之中。但是,這並不妨礙每日裡仙姑仙使們來來往往門庭若市地向月老求根紅線沾喜氣。
我住在姻緣府上人來人往總是不可避免地被他們瞅見,總有仙姑喜歡摸摸我的臉蛋與狐狸仙道:“仙上府上這小童生得煞是討喜呀,若是大個萬兒八千歲,不知要迷了這天上多少仙姑去呢。”
又有仙姑道:“我看這般長下去,怕不是連兩位殿下也要比下去。”
狐狸仙必然喜滋滋地將我望上一望,譬如親孃看親兒一般慈愛,再喜滋滋地添上一句:“可不就是,將來旭鳳便是與他斷了袖我也是放心的。”
然後,就見著仙姑們烏雲照面,眼神彷彿不甚爽利地看著我,全然不見摸我臉蛋時的開懷。
第六章
佛祖爺爺說過:“一念貪慾起,百萬障門開。”人生必得二十難,其首便是貪。然則,我只是個修仙未遂的精靈,道行不高,境界自然便高不了多少,此番出花界為的便是貪尋個提升靈力的便捷方子。我在狐狸仙這裡住得頗老神在在,除去偶爾被狐狸仙拎著一道品品春宮評評情愛,餘下的時間便是琢磨這個事情。
可嘆狐狸仙天生便是個仙根,對於修煉之法完全無需研習,無甚可以傳授與我。然,天界裡高人眾多,寶物豐盈,聰明如我自然不出兩日便想出了個法子。
姻緣府裡或許找不到仙丹法器,卻盛產紅線。
絲坊裡一群白白胖胖的天蠶整天介吃飽喝足曬著同樣白白胖胖的月亮便歡喜吐絲玩兒,這天蠶絲在紅塵之中浸染過後就成了一根根鋥光發亮的紅絲線。但並不是每根紅絲線都可以做得成月下仙人手中的紅線,需是黏得牢扯不斷禁得起折騰的方可派上用場,餘下的,仙侍們便掃塵除垢一般清理出府,偶爾落下那麼一兩團墜入凡間被沒見識的凡人拾了去做做“天蠶軟甲”什麼的抵抵刀槍劍雨。
我閒來無事偶爾拈了一團紅絲線編了幾朵花,不慎掉到了雲彩裡,不想,這些花竟能一朵兩朵落地生根枝繁葉茂起來,被府上的仙侍們瞧見了,嘖嘖稱奇,言是千八百年沒見過如此逼真還能有香味的花來,一個兩個三個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