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卻直言她的本意是擴充男性讀者群,長久侷限於單一的受眾群體,雜誌永遠沒有突破。
周方予心意已決,十頭牛都拉不回,她不顧多數人反對宣佈從四月份的雜誌開始改版,並在下一月——也就是三月刊,登載改版通告。
至此,討論會塵埃落定。
雜誌改版與否,甘恬私心並沒有多大意見,欄目減少她的工作量應該也會隨之減少,加班的頻率降低對於她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甘恬處理完工作,窗外暮色正濃,一幢幢高樓矗立在似錦繡的雲彩間,望過去,像金色的鱗片。她看了一會兒,等到眼前如霓虹燈一樣斑斕,走進了主編辦公室。
辦公桌上堆滿了檔案,甘恬將手中的資料夾碼在上面,餘光掠過純色瓷杯,淡黃色的液體上漂浮著幾朵桂花。在悉尼旅遊時,周方予也隨身攜帶一瓶雲南丹桂香水,如此看來,她的上司特別鍾情於桂花香。
“怎麼?”周方予忽然抬頭。
“沒什麼。”甘恬垂下眼簾,彙報工作程序。
臨到末尾,她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主編,你很喜歡桂花?”
周方予轉了一下手中的銀色鋼筆,她淡色道:“不喜歡,習慣而已。”
相處半年,甘恬早已摸清周方予的脾氣,瞧著她狀似不在意的模樣,不免在心裡後悔自己方才多嘴。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周方予又低下頭去。
甘恬應了一聲,走出辦公室。
她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去寵物店購買貓糧狗糧。
從寵物店到小區,一路上燈火通明,甘恬感嘆現代社會就是便利,若是生在古代,只怕她早就一頭撞上了南牆。
手中提的東西太多,她艱難地用唯一能活動的食指在包裡摸出鑰匙,抬眸把鑰匙對準鎖眼時,猛然意識到門是開的。
這一帶治安是出了名的好,小偷應該不可能,她也從來沒有給過別人大門的鑰匙,包括父母在內。甘恬靜立在門前,門縫處瀉出一縷米白色的光,她望了一望感應燈,突然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大膽。
甘恬猛地拉開門,腳下的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刻意發出巨大的聲響。
“結果你比我還晚回家。”
男人的聲音。
“顧君齊——”她將尾音拖得極長,甘恬跌跌撞撞地跑向客廳,“你怎麼進來的!”
顧君齊像是料到她會這麼問,拿起茶几上的手機,對她晃了晃:“我對物業大叔說你是我女朋友,你鑰匙掉了讓我來拿,然後他很爽快地給了我鑰匙。”
黑色手機的屏保是她的照片,這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甘恬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那張照片就是她的大學畢業照。
“我不是把那條微博刪除了嗎,你怎麼有這張相片?”甘恬像傳球似的扔了一袋貓糧過去。
“女朋友,你有暴力傾向。”顧君齊單手接住貓糧,“很久之前我就儲存了。”
“你這行為太變態了。”
“是你自己把這麼變態的照片發到網上。”
“……那你快刪掉!”
顧君齊得意地一哼:“不刪。”
甘恬妥協地擺擺手:“隨便你,只求你別拿著我的照片頂著我的名號招搖撞騙。”
她換上拖鞋,想起回來的路上蔣似心打給她的那通電話,說:“我聽蔣似心說了,你很有魄力地吼了兩嗓子,把幾百人都震住了。現在網路資訊如此發達,你就不怕有人趁亂拍幾張照片發到網上嗎?”
顧君齊似笑非笑:“因為顧忌會被偷拍的可能,所以我就該畏手畏腳任由他們騎到機組人員的頭上?”
他的目光毫無溫度,笑容也止於唇角,甘恬抿了抿嘴,他似乎誤解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