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一趟,她猜想沈綰貞是一時置氣,心裡巴望著詹少庭回去,故此,出此下策逼迫詹少庭回上房,她把沈綰貞想成小心眼,婦人的妒忌。
春曉得了英姨娘暗示,故意磨磨蹭蹭地走,只盞茶功夫的路,卻走了半個時辰,到了上房,沈綰貞已關了院門,春曉趴著門縫往裡看,整個上房都熄了火燭,鴉雀無聲,這才放心回去。
春曉進屋,詹少庭正等著,不等她回,便開口問:“那婦人可曾睡下?”
春曉蹲了蹲身,“回爺,連院門都關了,婢妾沒敢叫門,趴著門縫看,裡面都黑燈了。”
“婢妾就說,早睡下了,爺明早在說吧。”英姨娘趕緊示意春曉侍候爺洗漱歇下。
詹少庭被英姨娘勸動,就暫且忍耐一晚,英姨娘側臥,手放在詹少庭胸前,嬌聲低語,“爺不來這些日子,婢妾想爺想得心慌,睡不著覺,就起來看爺當初給奴的信物。”說吧,從肚兜扯出一根紅線繫著的半塊玉佩,攥在手掌裡,貼在胸口上,跟寶物似的,生怕有人搶奪。
詹少庭氣消了點,英姨娘溫柔多情,沈氏與她一比,薄情尖刻,就翻身摟住她,“沒想到你還隨身戴著,我沒給你名分,你沒一點怨言,願意跟著我,真是世間難得的痴情女子,你放心,待你生子,沈氏就不得不答應上族譜的事,給你名正言順的姨娘位分。”
英姨娘一聽姨娘位分,心裡失望,聽詹少庭的話音,不想休沈綰貞,那日怕是一時氣憤,沒過腦子,男人的話真不可信。
看英姨娘不說話,詹少庭又道:“我不會虧待你和孩子,你放心,在我心裡你和巧慧、紅箋幾個不一樣,她們不過是個擺設,沒什麼真感情,只有你在我心裡才是最重的。”
詹少庭話裡卻沒提沈綰貞,英姨娘想那自己和沈綰貞比,看樣子是不是沈綰貞更重一些?
不由泛酸,又不好直接問,就拐著彎地道:“奴等都是做妾的,那能比得了少夫人,少夫人是正妻,誰人能越過她去。”
一提沈綰貞,黑暗中詹少庭臉沉下去,“可是她卻不這麼想,伯府少夫人,當家主母的位置她不稀罕。”英姨娘聽詹少庭話裡似乎對沈綰貞很不甘心,心想,他果然被沈氏迷惑,也許自己還不知道,想來他是放不下沈綰貞,所以才不答應和離,看來自己做得在多,也抵不過什麼都不做的沈綰貞,這就是給人做小的悲哀,英姨娘心涼,二人各懷心事,一宿無話。
天一放亮,詹少庭就起身,英姨娘料也攔不住,就由著他去,暗中派春曉打聽信,詹少庭的東西放在她屋裡,她心裡還有幾分踏實。
沈綰貞今兒起的遲,不是去上房給婆母請安的日子,她賴在炕上,多躺了一會。
剛抻了個賴腰,想要爬起來,“二爺,二爺,少夫人還沒起身。”門外傳來繡菊驚慌之聲,“奴婢侍候爺先洗漱,爺稍等片刻,奴婢叫醒少夫人。”巧珊急急的聲兒,也是給裡間的沈綰貞聽的。
沈綰貞坡上衣裳,趿拉繡鞋下地,才站起身,詹少庭便闖進來,手指著她,“你是何意?把我東西搬去妾氏房中?”
“爺早”沈綰貞剛睡起,頭未梳臉未洗,一股懶懶得嬌慵。
沈綰貞說著,又打了個哈氣,綿軟的口氣道:“爺這大清早的,不陪英姑娘用早飯,是來妾身屋裡用膳嗎?妾身以為爺不過來,沒讓下人準備,妾身去吩咐一聲,告訴大廚房把爺的分例,送到上房。”
沈綰貞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詹少庭震怒,她不能硬碰硬,自討苦吃,適時退步,也是一種智慧,況這廝可不是好脾氣的,這廝自尊心強,她把他的東西扔出去,他焉能不惱,目的達到,她也就無所謂大度一點。
這時,繡菊和巧珊跟在後面進來,看爺來時手握成拳頭,嚇得怕主子吃虧,擔心若動手,好護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