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杜良和亮聲對我的空頭人情,卻顯出很感激的神情來,亮聲甚至於興奮得很,連連搓手。
杜良也很高興,道:“能得到閣下再一次道樣確實的保證:真是太好了。”
我做了一個“不必多謝”的手勢。
然而接下來杜良所說的話,卻將我輕鬆的心情一掃而空,他道:“經過了反覆研究,我已經找到了掃除障礙、使複製人可以接受知識轉移的方法。”
剎那之間,我僵在那裡,還維持著做那個手勢時候的姿態,看起來一定非常滑稽,不然杜良望著我的樣子,為甚麼如此愉快?
杜良繼續這:“你不恭喜我?不恭喜全人類?”
我漸漸地恢復了活動能力,像傻瓜一樣地問:“你找到了掃除障礙的方法?”
杜良大點其頭,我又問道:“那就是說……知識轉移,已經終於成功了?”
杜良卻又搖頭:“還沒有,不過一定可以成功,衛斯理,關鍵就在你的身上,正確地說,關鍵在你的腦部。”
他在說的時候,手指一直指著我的腦部,情形相當怪異,使我有如同腦中有甚麼蟲在爬行一樣。
我甚至於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神情戒備,這時候我完全不知道杜良的意圖,可是既然他說了事情和我的腦部有關,對我來說,就是有關生命的大事,那和使用我的複製人不同,是切實要用到我的腦部,誰知道他要想對我的腦部動甚麼手腳!
電光石火之間,我已經有了一連串的決定:拒絕他對我腦部動手腳的任何要求——如果他軟求不成要硬來,那就必須動武——動武一開始,在現在的情形下,必須一出手就有成果——最好的方法就是出其不意將杜良和亮聲制住,作為人質,使我們可以安全離開勒曼醫院。
我也已經想到,行動必須迅雷不及掩耳,同時制服兩個人,需要我和白素同時出手。
所以我立刻望向白素,示意她留意我的行動,和我配合。然而在這樣我認為極其嚴重的時刻,白素卻向我微笑,搖了搖頭,表示我不必緊張——事情和真正的我的腦部有關,我能夠不緊張嗎?
杜良緩緩地道:“經過研究之後,唯一的方法,是解除複製人腦部抗拒知識進入的障礙,而能夠解除這種障礙的,只有衛斯理,因為複製人是衛斯理的化身。”
在這時候,我還是不能完全明白杜良下一步會做些甚麼,白素的態度給了我可以聽他說下去的鎮定,所以我暫時沒有任何行動。
杜良繼續道:“沒有找出原因之前,事情非常複雜,複雜到了令人想自殺,可是找出原因之後,事情就非常簡單。只要衛斯理,你向複製人的腦部下一個指令,告訴複製人,接收轉移給他的任何知識,這重障礙就可以消除了。”
聽了這番話,我張大了口,卻說不出話來,心中的驚訝,難以形容。
雖然我還不知道如何透過我向複製人下達指令,也還不能說事情都已經水落石出,可是把事情發展到現在的經過,把杜良和亮聲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想一想,就可以知道真正發生了甚麼事情。
事情是:杜良早已對我的複製人進行知識轉移,可是卻失敗了。在失敗之後,找出了原因,也找到了補救的方法。
方法非常簡單:只要我向我的複製人下指令,指令他不要抗拒轉移給他的知識。
只有我可以下達這個指令,因為那是我的複製人,我和他的腦部結構一樣,一定有可以互通之處——我想的,等於他想的。
我更進一步想到,下達指令這個行動,必須出於我完全的自願,不能有任何勉強,不然連我都不願意,傳達出去的訊息,也必然是不願意,複製人接收了這樣的訊息,當然不能夠改變不接受知識轉移的原則。
這就是杜良和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