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著錯,一面起了床胡亂收拾好了行李。
出門經過隔壁時,木芫清見房門緊閉,裡面悄無聲息,知道南宮御已經退過房走了,想起昨晚的一番夜談,有些唐突,有些灑脫,有些打趣,有些傷懷,總的來說還算是相談甚歡,沒想到自己落魄流離之時還能在旅途中遇見這樣一個人物,也算是一番難忘的經歷吧。昨夜秉燭夜談,轉眼間各奔東西,此時回想起來真像是做了一場夢,會不會自己在這個異世界所經歷的一切也不過是一場夢呢?
“其實人生又何嘗不是一場夢呢?我只要認真的做好這個夢就好了。南宮御,他應該也只是我人生中匆匆的一個過客而已吧。”木清自失地笑笑,不再多做停留,快步向客棧外走去。
卷三、山高路遠悲流離 六十六、僱車風波
路上又行了些日子,這天正是十五,木芫清想著初一集的日子,城裡一定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人一多客棧就不好找了,因此不住地吩咐車把式把車趕得快一些,希望能夠早些趕到城裡,免得客棧人滿無房,晚上沒有落腳之處。
不料蘿蔔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害起病來了。
早上還見他好好的,不時地插科打諢和木芫清說些笑話,誰知臨近中午忽然就病了起來,病得很是厲害,頭上直冒虛汗,渾身哆嗦不住地打擺子,他臉色本就白,一病起來臉色便發了青,黑了眼圈白了嘴唇,看起來很是嚇人。
雖然木芫清平日裡遇到個什麼事兒時,看起來好像是沉著老練,其實大多數都是在虛張聲勢。充其量她也不過是個年輕姑娘而已,閱歷尚淺,沒經歷過多少事,更沒跟重病人打過交道,因此見到蘿蔔轉眼之間就病得走了模樣,她一下子就慌了神,拉著蘿蔔的手一個勁地叫著:“籮卜蘿蔔,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快跟我說你哪裡不舒服?你,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呀。”
籮卜此時已經病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聽見木芫清喚他,只是費勁地睜了睜眼看了看她,便又虛弱地閉上了。
見此情景,木芫清再也控制不住了,“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她這一哭不要緊,倒把前面趕車的車把式給驚動了。車把式挑了簾子探頭進來望了一望,乍見蘿蔔病成這個樣子,也是嚇了一跳,繼而想起了什麼,忙吆喝一聲停下了馬車,自己跳下車又從後面爬進了車廂裡。拍拍已經哭得不成人樣的木清肩膀,吭吭哧哧開了口:“姑娘,姑娘你止止淚,當心哭壞了身子。這位大哥已經病倒了,你可要仔細著別也病了。”
車把式這話提醒了木芫清。她胡亂摸了兩把眼淚,抽抽嗒嗒直起了身,淚眼朦朧地看著車把式謝道:“嗯,多,多謝老丈提點,我,我曉得了。”
“那個,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我有事請跟你商量。”車把式欲言又止,看了眼病懨懨的蘿蔔,示意木芫清到車外頭說話。
“老丈,什麼事?”下了車,木芫清問道。
“這……這要怎麼說呢。”車把式似乎有難言之隱。想了想,終是狠狠心開了口,“姑娘,這……你也知道。咱是窮苦人家出身,平日裡就靠給趕腳的人搭個車掙些辛苦錢,一家老小就指望著點錢過日子呢。”
“我知道,我,我們已經給過你車錢了。”木芫清不得要領。聽不出來車把式要說什麼。
“是,是給過了。那個……裡面那位大哥得的是什麼病?病得可嚴重?”
“我,我不知道。早上還是好好地。忽然間就成這樣了。老丈,你可知道這一路上哪裡有大夫?”
“這荒山野嶺的,哪裡有什麼大夫呀,就算有大夫,也不見得就能識得那個病呀。”車把式兩手一攤,愛莫能助,“姑娘,我剛見那位大哥病得不成人樣,所謂病來如山倒,呃,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他那個樣子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