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廷佐面上有些訕訕,管效忠聽著也不是滋味,黎明一戰,他也是率部出了城的,只可惜選錯了攻擊方向,戰果不及梁化鳳來的大,若是將他換在儀鳳門,怕是那餘新就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了。
看到郎廷佐和管效忠臉色有些僵硬,蔣國柱自是知道他們想什麼,打個哈哈道:“當然,管提督也是勞苦功高的,本撫定也會為你大書一筆。”
說完,高舉酒杯對一眾官員將領道:“諸位,經此一戰,海賊喪膽,我大清官兵卻是士氣高漲,這江寧城必能守住,來,我等為大清、為皇上賀!”
“為大清、為皇上賀!”
文武官員連同滿州將佐自是欣然舉杯,郎廷佐卻是微哼一聲,很是不快,因為剛才諸官可是為他總督大人賀的。
昂邦章京碩爾輝是大清開國五大臣安費揚古的兒子,原先江寧駐防昂邦章京哈哈木調任廣州將軍後,他從西安滿城調來南京出任昂邦章京。這人是個好脾氣之人,不似一般滿州將佐那般高高在上,抬著鼻孔看人,南京被圍之後,他著實很是害怕,因為南京滿城的駐防八旗全葬送在了鎮江,只以為南京必會失陷,他性命不保,哪想這梁化鳳卻是打了這麼一場勝仗,自是興奮無比。
他對眾人道:“安親王發來諭令,命我等堅守,他正在調集北方各省援軍,等海賊困頓堅城,安親王便發大軍撲他後路,斷其首尾。聖上也已出京御駕親征,待大軍到來,賊寇必滅!”
眾官自是大為點頭。
蔣國柱忽的問總督郎廷佐:“據聞粵匪北上襲擾江西,不知贛省情形如何?”
郎廷佐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前番本督派人去了南昌,張朝璘說粵匪已經下了贛州,這會提督劉光弼正領軍與粵匪對峙在吉安一帶。”
蔣國柱很是擔心道:“粵匪兇悍,那賊秀才有李定國的本事,劉光弼能擋住他?這江西可是四省咽侯之地,若是落入粵匪之手,江南、閩浙、湖廣都有危險。”
大雅大里眉頭一皺:“倘江西真有失,粵匪豈不是可以順江奔江寧而來?”
郎廷佐正要開口,碩爾輝卻起身搖頭道:“無妨,安親王已部署安慶水寨做好準備,且安慶有安親王坐鎮指揮,粵匪但無水師,便難以順江殺來。”
一聽安親王親自坐鎮安慶,大雅大里等滿州將佐自是再放心不過。
郎廷佐亦道:”眼下以江南事重,張朝璘只需撐上旬月,自有大軍解救,江西方面不必擔心。”
“總督大人,末將以為應該一鼓作氣,打鐵趁熱,明天就可發動對海賊的全面攻擊。”梁化鳳說話謹慎,但仍見出他的得意。
“梁總兵神勇,但是餘新僅是鄭逆之一部,今天之戰,已足以延後其攻城步驟,待更多援軍到達,再作計較。”郎廷佐不置可否。
“總督大人明鑑,海賊雖眾,但是能披甲作戰計程車兵,應不足三萬,陸地上衝鋒突馳,確為我八旗勁旅之長。”梁化鳳在領兵作戰的同時,也細心觀察鄭軍的狀況,他續言:“海寇散得太廣,我軍由南側登上幕府山,順著山勢向下衝殺,以先聲奪人之勢威嚇,同時在儀鳳門開炮放火,再遣一隊繞道護城河,至大橋頭夾襲,就可以把海寇逼向江邊。”
聽了梁化鳳這番話,管效忠也覺不錯,但卻皺眉問道:“鄭賊中軍仍有許多鐵甲精兵,我軍再次出戰,鄭賊必有所備,到時該如何對付那些鐵甲兵?”
“裝上鉤鎖的夾連棒,足以破之,黎明之戰可證。”梁化鳳胸有成竹地,“即使我方未獲全勝,也能讓海寇付出代價,他們遠道而來,要再補充攻城用的裝備,至少需要十天工夫,屆時近有安親王大軍,遠有聖上大軍,該擔心的不是我們,而是鄭賊了。”
郎廷佐見梁化鳳求戰態度堅決,管效忠也不反對,碩爾輝等滿州將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