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米的距離,飛車幾息便至,邵知寒卻騎得肝腸寸斷,彷彿時空都凝滯在一起。
他在轉播屏看見的最後一幕,是齊晚掉下了懸崖。
邵知寒飛快踩著腳踏加速,他大腦一片空白卻又瞬間所有情緒都聚在一起。
他曾對齊晚有過很多種想法,懷疑,抗拒,好奇,感動,心動,擔憂……
他想把齊晚推開,又忍不住拉回,想把齊晚擁抱,又害怕被拋棄。
當所有所有的思緒像風一樣呼嘯襲來又離去,邵知寒只剩下唯一的想法——
他想抓住齊晚,然後再也不鬆手。
邵知寒衝到齊晚翻車的地方時,只能看見路崖邊一隻慘白的手。
齊晚已經脫力,手指正在慢慢從邊緣滑下。
當邵知寒在最後一刻抓住那隻手時,他才發現所有的憂慮和害怕都不重要,他只想讓他的小晚好好的。
如果命運虧待齊晚,那餘生所有的命和運就都讓他接手。
風卷過岩石,齊晚像一隻折翼的小鳥。邵知寒把齊晚拉上來讓他仰躺在自己懷裡,去掉頭盔,仔細檢查頭部,重要的部位都沒有損傷,齊晚只是累極了一樣眼神無法聚焦。
邵知寒心疼地發顫,怎麼抱都怕齊晚不舒服,最後無法抑制又無比珍重地吻在了齊晚額間。
吻落下,輕柔的像一片葉子落在梅花鹿臉上,齊晚安心地閉眼睡去。
醫護人員和等在終點的嘉賓都趕了過來,邵知寒抬眼的一瞬所有人都腳步一滯,感覺自己被無差別鎖定。
安頌心中驚恐,他擔心齊晚是不是傷得很重才讓邵知寒這麼失態,上一次邵知寒動手時他見過對方的狠厲,但仍不及今天的十一,邵知寒就像一把真正見血的刀子。
醫護人員戰戰兢兢接過齊晚,邵知寒讓林露把山地車送去檢查,全程跟著,一步一眼都不許離開。
齊晚被送去醫院,好在血壓心跳檢測後都正常,頭盔質量也過硬,人撞暈了但沒有大礙,等甦醒就好。
邵知寒在床邊守著齊晚輸液,每過一分鐘就在心裡喊一句小豬,能吃能睡的小豬。
他想起來上一次自己漂流受傷昏迷,齊晚在床邊等他的時候是不是也一樣心急如焚。
邵知寒恨自己浪費那麼多時間,齊晚那麼喜歡他,一直喜歡他,可他卻瞻前顧後。
他以為自己把齊晚推開是想保護他,可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能看清自己內心最深處最醜陋的想法。
他只是害怕被拋棄,害怕從小都沒得到過的愛又一次觸手即逝。
輸入血管的液體是涼的,邵知寒拿手心捂著齊晚的手腕,輕輕吻上他的指尖。
現在,他知道自己最怕的是什麼了。
半晌過去,齊晚各項指數都很好,可他依然賴著不醒,邵知寒安靜等著也不去叫他。
林露悄聲進來使了個眼色,邵知寒跟著出去,林露開門見山說:「檢查結果出來了,鏈條的一個節點有強酸腐蝕過的痕跡。」
邵知寒垂眸,表情並不意外,像是篤定有人動手腳,而且也有了懷疑的物件。
林露驚訝問:「你知道是誰了?」
邵知寒點頭。
「是誰!有證據嗎?」林露氣得咬牙切齒。
「馬上就有了,這幾樣東西你幫我準備。」邵知寒在手機上把清單發過去。
林露看完之後眉毛直跳:「知寒,你想幹什麼?有證據之後你想把人怎麼樣?」
邵知寒的回答不留餘地,他說:「抹掉。」
「另外,檢查結果不要對別人說,尤其是小晚,就說是鏈條意外出了故障。」邵知寒不給林露消化的時間,轉身回到病房。
齊晚做了很長很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