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驚魂初定後,他仍當然歸咎於當“引路”的霍閃婆和符老近,幾乎把這兩人折騰得死去活來。
——要不是霍、符二人是驚怖大將軍的親信,他們早就不留兩人性命了。霍閃婆和符老近當然也覺冤任。
他們確已“盡心盡力”。
——他們又怎知道那條耳熱能詳、閉目能行的街道,竟會發生那麼大的變化!那竟是一條會變化的街!
其實街當然不會變。
變的是人。
——…梁大中、張書生和十六名太學生,都精通陣法韜略,他們佈置、設陣,由老福、老瘦、老點子等呼眾佈防,眾志成城,終於成功的擊退了這一次敵方的進擊。至於擄獲的官兵,他們都只擄而不殺,受傷的則為其醫治,斟茶進食,決不為難他們。——其實官兵中有不少是給“逼上梁山”受命而打仗,至於為什麼要打仗,打什麼仗,他們是不懂的,故也是無辜的。
這老渠鎮的鄉民又不是要造反,是沒理由要傷害這些官兵的。
這次,在幾個鎮裡的老頭子和城裡的太學生引領下,成功的擊退了敵兵。他們感到無限的愉悅。
這是一場勝利。
勝利就是成功。
這使他們覺得完可以再勝。
——可是人生有幾個可以勝完再勝?就算能夠再勝,再勝之後是不是又勝?還是又勝之後,再下來的便是一場久違了的慘敗?
被抬入老渠的冷血,傷口已經開始惡化。
——那給蚊子“叮”傷的口子,已大得象一隻牛腿。
而且還在繼續擴延中。
“怎麼辦?”老渠裡的人都知道冷血是為保衛老渠而傷的,所以越發關心、焦急,“有沒有誰可以治?”
老點子挺身而出:“我可以。”
他一向精通醫理,在鎮上,有人得病,都請他醫治。
可是他才燙了一帖藥,一黏上去,冷血就慘吼一聲,一口咬下了一角竹榻。眾人心知不妙,梁大中忙把藥膏帖子拔綽,誰知那傷口竟不見了。
——傷口去了哪裡呢?
忽然,眾人鼻際聞到一股臭味。
一種焦臭的味道。
——那不是火場吹來的味道,火場是焦而不臭。
耶律銀衝扒開了冷血的衣襟,猛然,那“傷口”就在他的胸腹之際!傷口比碗口還大!
那傷口竟然會跑。
——會跑的傷口!
第五章
三十六、黑雪
“我們該怎麼辦!”大家還是問這句話。
老瘦的女兒貓貓正為冷血洗滌傷口,愁眉深鎖。
“看來,冷少俠忍毒退敵,反而激發毒力愈加嚴重了。”耶律銀衝說:“這傷口會跑、會動,要不馬上找到解藥,恐怕……”
但巴旺叫了起來:“天哪,它還會笑!”
眾人看去,那傷口正張著一張血盆大口,象是對大家血腥地笑了一笑。小刀看了,退了一步,微微咬咬唇,毅然道:“小骨,我們走。”
小骨道:“姊,我扶他去四房山就是了。你留在這兒,萬一於春童再圖進攻這兒,礙著你在,諒他也不敢如何!”
小刀抿了抿嘴,說:“咱們用爹的名號,加上我瞭解他們各有所好,大概總能說動那四個怪物出手醫治冷大哥吧?只要他們肯醫,你先守在那兒,…我便回危城去請爹撤回軍令,以解老渠之危。”
小骨沉吟了一下,沒有異議。本來,他性情很倔,十分孤傲,但對他姊姊的話,卻十分依從。
二轉子眼珠子一轉道:“光是你倆護一個傷者上四房山,恐怕不夠人手,況且,冷兄的傷勢奇特,多一兩人隨伴,路上比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