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動聽,女主唱亦是聲音清澈,情深款款。
歌曲的節奏很輕快,情意卻纏綿,很好聽,但很不適合現在的氣氛。
李安陽猛然關掉廣播,車廂內忽地一片靜寂。
“為什麼不聽了?”夏蕾望他。
因為歌詞會讓他下不了臺。李安陽澀澀地想,故作鎮定。
“我想你應該不喜歡聽臺語歌吧?”
“你憑什麼這麼認定?”她感覺到他語氣裡的批判。
“像你這種知識分子,一定都只聽那些什麼古典樂或英文歌,怎麼會聽得慣我們這些鄉下人聽的歌?最近不是有個詞很流行嗎?叫什麼『臺客』的,這種歌只有臺客愛聽啦。”
知識分子與臺客,兩個名詞在兩人之間畫下了明確的界線。
夏蕾不喜歡這種二分法。“誰說我不喜歡聽的?我覺得很好聽啊!”她賭氣似的又開啟廣播頻道。
他訝然看著她的動作。
“我不是隻聽英文歌的,我也聽國語歌,也聽臺語歌,只要是好聽的音樂我都喜歡。”她直視他,幾乎是憤然地宣稱。“臺客也是一種文化。伍佰也說他自己是臺客,可是我很喜歡他的歌,也很佩服他的創作才華!”
李安陽愣愣地看她。活動的禮儀字典又讓他給激出脾氣來了,不知怎地,他好像老是在激怒她。
他微微苦笑。“你的意思是,你還是會欣賞臺客的。”
“只要他有值得欣賞的地方。”
“可是你絕不會跟他在一起。”
“這──”夏蕾愣住,明眸圓睜,忽然明白這場爭論的起因了。她昨晚那一句不可能,是否在無形中狠狠刺傷了他?
“李安陽,你聽我說。”她吶吶地開口,很少在男人面前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其實呢,呃──”
“你不必說了,我明白的。”他平靜地打斷她,甚至還能給她一個露齒的微笑。“我自己是什麼貨色,我很清楚。”
她懊惱地咬唇,很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這是第一次,她在拒絕一個男人後,竟覺得抱歉。
“其實說開了也好。”他神態輕鬆。“免得因為昨晚那個吻,讓我們見面尷尬,你還要繼續教我妹的,總不能以後都不見面吧?”
她默然。
“你別想東想西了,夏蕾,昨天那個吻你就當被蚊子叮到,一巴掌把它打死就沒事了。”他開玩笑。
戲謔的比喻令夏蕾禁不住噗哧一笑。
被蚊子叮到?是啊,那溫柔無比的吻,確實在她心上叮了一個包。
她幽幽一嘆,凝視他的眼神不知不覺也變得溫柔。
可惜他並未察覺,他只是專注地看著車窗前方,專注地收拾一團混亂的心情,回覆一貫的瀟灑不在乎。
生日宴當天,李安琪很緊張。
她擔心自己的穿著,擔心做好的頭髮亂掉,擔心臉上的妝不適合她,擔心同學們會嘲笑她的造型很拙。
可她最擔心的,是沒人來參加。
“歐老師,你說,他們會不會放我鴿子啊?”
“怎麼會?”夏蕾柔聲安撫她。“你不是說,他們都已經收下你的請帖了嗎?”
“收下是收下了,可是他們說不定會決定臨時不來啊!而且要不是我跟他們說這宴會是老師你幫我主辦的,說不定他們連請帖都不想要呢。”
“既然這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夏蕾微笑,“我主辦的宴會,你那些同學不會捨得不來的。”對這一點,她很有自信。
她心知肚明,那些一味追逐時尚流行的青少年少女們,是怎樣拿她當偶像,這次生日宴有她替安琪坐鎮,絕不怕冷場。
這次的宴會,一定會成功。
但她要的,不只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