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這個縣令這麼狡猾,竟然還編造出這麼一個沒法子求證的謊言。
挫骨揚灰、毀屍滅跡,手段這般殘忍,還不知道那寡婦在獄中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江縣令,本官聽聞……”
“大人!大人!”
一個皂吏在議事堂外不停的高聲喧鬧著。
‘幹得好,再這麼問下去就要針鋒相對了!’
江仇在心中誇了一句那皂吏機靈,向太守討了個饒。
“下官有公事要辦,請……”
“無妨,既是公事,本官聽聽也無妨。”
那太守站著沒動,連表情都沒有變一個。
“這……”
“大人!大人!大人!急事啊!不好啦!”皂吏不知裡面是什麼客,只在外面叫喚。
“既有急事,你便說來!”
那太守突然喊了一嗓子。
江仇卻不知道這太守這麼出人意外的吼了一嗓子,臉色頓時大變。
那外面的皂吏沒聽清楚裡面是誰在喊,立刻叫道:
“大人,你叫我們帶回來那人,他說他叫‘花木蘭’!大人,懷朔的那位花木蘭啊!”
花木蘭。
懷朔的花木蘭。
那太守心中一個咯噔,扭頭往江仇看去。
81攔路喊冤
賀穆蘭對於拓跋晃的不認同和厭惡,是在得知他身份以後才開始的。
在那之前;她對他的看法無非也就是一個“乖巧又小心翼翼的聰明小孩”這樣而已。
但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後;她對他的要求和標準就高到一種不近人情的地步。
可以毫不謙虛的說,她擁有高於這個時代的開闊眼界,有學習過歷史後對歷朝歷代各位英明君主的評價和定義;所以;她對於拓跋晃這種只知其“術”而不知道其“本”的儲君非常失望。
用一個“英雄”的效忠來襯托自己作為主上的價值;這實在是荒誕不羈。
但當賀穆蘭拋開這一切仔細思考;她卻發現自己對這個孩子那麼的厭惡,其實大半的原因;還有源自自己內心的恐懼。她好不容易才適應了“花木蘭”的生活;那麼小心翼翼的維持著一切不變,最大的煩惱不過是遇見一個相親的渣男然後噁心半天;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太子”,卻想只憑自己的想法,就要把她帶到一種全然陌生的、毫無歸屬感的世界裡去。
更何況,這位太子既沒有高於她歷史知識裡那些偉大君主的特質,也沒有什麼讓她覺得為之讚歎的美德。
可她卻忘了,這樣做是不公平的。
在這個生產力低下、五胡亂華後十不存一、民族紛亂不休,內憂外患不斷,還有佛道之爭並行的混亂時代,作為一個鮮卑族的儲君,這個孩子也許已經做到了他目前達到的最好標準。
這就是這樣一個時代,無論是王孫還是奴隸,都有著朝不保夕的危機感,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東西,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資源,已經是他們被弄成驚弓之鳥後唯一能做的事情。
她痛斥拓跋晃將別人視作工具隨意利用,卻忘了他才十五歲,他既沒有接觸過未來,也沒有如後世那些君王般接受過儒家“民貴君輕”的教育,他甚至不是個漢人。
但他還有可以改變、可以被潛移默化的可能。
她為何要拿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一般的標誌來苛求這個眼界有限、只是順應如今這個時代生產力水平發展的儲君?
即使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在沒有登上皇位之前,也是不完美的。但這也並不能抹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