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並不在床上,他靠在床邊的角落,右手緊緊的捂在右腹上,臉上冷汗淋漓,眉頭緊皺,像是在極力忍受什麼痛苦。
蘇染嚇了一跳,急忙跑到他跟前,蹲下來,焦急的看著他,“容銘遠,你咋了?走吧,我們去醫院!”
這個情況她絕對處理不了。
容銘遠臉上汗如雨下,他右手捂著腹部,左手卻抓住了蘇染的胳膊,“沒,沒事,不,不用去醫院。”
蘇染急了,他都疼的臉色蒼白了,還說沒事!
不管他說什麼,蘇染把他扶了起來,容銘遠右腹處疼的像是萬千條蟲子在那裡撕咬。
容銘遠身材高大,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蘇染身上,蘇染吃力的架著他一條胳膊,咬著牙,艱難的往前挪動。
痛覺神經主宰了他所有的思緒,但容銘遠還是停了下來,他能感覺到,自己壓在蘇染身上的重量已經快要把她壓垮了。
“染染,我沒事,不用,不用管我。”
蘇染咬著牙,根本沒有力氣跟他說話,走了幾步,蘇染停下來喘了幾口氣,才說:“你給我閉嘴,不要跟我說話。”
好不容易連扶帶拖的總算是把容銘遠給弄上了車,他們還算運氣不錯,剛好廠子裡有車要去市區裡送貨,可以帶他們一段。
蘇染和容銘遠坐在車子的後座,外面漆黑成一片,如同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光亮。
她擦著他額頭上不斷滲出來的汗水,焦急的喊他:“喂,你撐著點啊,就快到醫院了,就快到了,你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就好。”
她重複的說著這些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容銘遠還是在安慰自己。
蘇染後悔著,她早就應該帶容銘遠去醫院,不該聽他的,放任他的病情加重。容銘遠的手被她緊緊的握著,連她都沒有發現,自己有多麼害怕和緊張。
容銘遠皺著眉頭,他勉強的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已經不再清晰的蘇染,其實對她的說的話,並不能夠聽真切,只能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好像她。。。在哭?
他伸出手,替她擦掉了臉頰上的淚水,輕聲安慰她:“染染,我沒事兒,你別哭,我沒事兒。”
蘇染卻因為他這句話,眼淚掉的更兇,他一定要讓她擔上一個見死不救的罪名嗎?
他一定要拿自己的生命這樣開玩笑嗎?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蘇染又擔心又氣,忍不住一個巴掌打在了他的身上。
容銘遠咳嗽一聲,腹部的痛楚漸漸放大成無可忽略的模樣,好像快要麻木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抓住了蘇染的手掌:“染染,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們婚姻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蘇染握著他的手,一疊聲的回應:“我相信,我都相信,你別說話了,等會兒就到醫院。”
容銘遠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略微搖搖頭:“不,我怕再不說,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染染,我愛你。。。”
路被無限的拉長,蘇染一路催促司機:“師傅,麻煩你開快點,再快
一點啊,求求你了。”
她從來不知道,這一刻的失去感會這麼強烈,蘇染握著他的手,她想看清楚他的樣子,眼睛裡的淚珠卻總也抹不趕緊,一遍遍的模糊她的視線。
到了醫院,容銘遠被送去急診,他已經沒有意識,手卻緊緊的攥著蘇染的,蘇染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他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半夜,醫院走廊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蘇染坐在那裡,眼睛死死的盯著手術室的門,她太緊張和害怕了,害怕到絲毫也沒有顧及到周圍的人和事。
一雙手輕輕的拍在她的肩膀上,接著傳來一聲熟悉而溫潤的嗓音:“染染?”
蘇染詫異的扭回頭,身後,喬雲深神情疑惑,帶著一絲不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