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他如墨的長髮被崖底衝起的熱浪高高揚起,嘴唇微動,他的聲音如散落在天邊的雲煙,縹緲不清,他說:“然兒,有緣再會!”
玉瀟然終於與他有了眼神的交匯,剎那間如同救命稻草一般雙目圓睜,她再不敢掉落一滴眼淚,她怕他看不清她眼神之中所要表達的意願,她的雙唇因為害怕而不住地顫抖,可至始至終,她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所想要表達的一切,都只能透過眼神,她哀求他,她恐嚇他,她勸阻他。
她說:龍延拓,我求求你,不要跳下去,我願意和你同生共死。
她說:龍延拓,你若敢跳下去,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原諒你,此後生生世世,我與你,永不相見。
她說:龍延拓,不要跳下去,這一次,我會老老實實待在你的身邊,管他什麼風言風語管他什麼恩怨情仇,過去的是非,都一筆購銷,我們從此,再不分離,只要你,留在這裡。
只可惜,她想表達的再多,卻依舊阻擋不了,他縱身一躍的身影。
他在她千百迴轉的目光之中傾城一笑,眼底是無法抹去的決絕和灑脫,灼熱的氣息圍繞在他周身,帶起他飛揚的衣袍和墨髮,他足尖輕點,便傾身而下,紫色的身影猶如崖壁之上的一抹霓虹,瞬間便消失在崖頂,飄渺歸去。
玉瀟然怔怔地看著那消失在崖頂的最後的絕美身影,只覺內心血氣一陣上湧,丹田之處一陣灼熱的氣息上下翻滾不息,一口鮮血噴出,發出一聲無比淒厲而絕望的慘叫:“拓——”
她聲音帶著久沉死寂的嘶啞,穿透了整個山崖,迴響在四方山石嶙峋的林間,驚起了飛鳥,震動了走獸。
她這一聲慘叫,帶著體內壓抑許久的真氣傾瀉而出,竟硬生生將霜因撞飛來去,她以擺脫束縛,便毫不猶豫地向著崖頂飛奔而去,三步兩步並作,飛身而下。
崖底的熱浪衝出,彷彿寸寸肌膚都被凌遲一般灼痛,淚眼模糊間,她哪裡還能看到龍延拓的身影分毫,她身體不由地下墜,她卻覺得此心無比地暢快淋漓,結束了,終於要結束了。
然而,下一剎那,她只覺腰間一緊,下墜的去勢便戛然而止,她反應也不慢,單手在腰間一扣,虹爭便提在了手中,她想也不想,對著那纏在自己腰間的絲線便是一劍,豈料纏著自己的也並非凡物,兩物相撞,只發出“嗡”得一聲震動,頃刻間,她便被人從半山崖下提了上來,落入了一個溫暖卻又讓她陌生的懷抱。
她並不睜開雙目去看來人,便知道他是誰,能夠有如此精準的纏繞力道且能與虹爭相抗的至寶,非末刢莫屬,而末刢的主人,不是慕容修文又是何人!
她身形一閃,下一剎那便靈巧的滑出了她的懷抱,形如鬼魅一般越過他,直直向山崖衝去,未曾遲疑過分毫。
慕容修文先是一愣,未曾想此刻她內力和速度竟然如此駭人,頃刻間眼底便閃過未明的痛色,下一剎那便身形一閃再次攔截在了她的面前,聲音沉痛:“瀟然!”
玉瀟然卻恍然不覺,看也未曾看他一眼,再次一動,便又躲過了慕容修文,如此一來,距離邊緣只有一步之遙。
慕容修文雙唇微抿,長袖一抖,虹爭便剎那間再次纏繞上了她的腰間,輕輕一扯,便將她拉了回來,再次厲喝一聲:“瀟然!”
玉瀟然被拉回原地,似也不惱不怒,再次越過他向著懸崖邊緣飛去,如此來來回回數次,去了被截回,截回了又去,慕容修文所幸身形一閃,堵在了她面前,閃電般拿起她手中的虹爭,一把捏著劍尖對上自己的胸口,一改溫潤如前的面色,眉目決絕:“你若想死,可以,先殺了我!”
玉瀟然的腳步一頓,愣愣地抬起頭,順著劍柄看向劍尖,他因為緊握虹爭而被割裂肌膚,鮮血順著劍身流淌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面上,觸目驚心,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