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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萬震山道:“這人是喬裝改扮了的,你看他不出,也怪不得你。明天一早,你到城西一帶去查查,要是見到了他,務須留神他的動靜。”吳坎道:“是!”

突然之間,萬震山雙腳一動,站了起來,戚芳忍不住伸手揭開床帷一角,向外張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大驚失色,險些失聲叫了出來。

只見萬震山雙手已扼住了吳坎的咽喉,吳坎伸手使勁去扼萬震山的兩手,卻毫無效用。但見吳坎的一對眼睛向外凸出,象金魚一般,越睜越大。萬震山雙手手背上被吳坎的指甲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但他扼住了吳坎咽喉,說什麼也不放手。吳坎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是身子扭動,過了一會,雙手慢慢張開,垂了下來。戚芳見他舌頭伸了出來,神情可怖,不禁害怕之極。只見吳坎終於不再動彈,萬震山鬆開了手,將他放在椅上,在桌上拿起兩張事先浸溼了的棉紙,貼在他口鼻之上。這麼一來,他再也不能呼吸,也就不能醒轉。

戚芳一顆心怦怦亂跳,尋思:“公公說過,他們是荊州世家,不能隨便殺人,吳坎的父親聽說是本地紳士,決不能就此罷休,這件事可鬧大了。”

便在此時,忽聽得萬震山大聲喝道:“你做的事,快快自己招認了罷,難道還要我動手不成?”戚芳一驚:“原來公公瞧見了我。”可是心中卻也並不驚惶,反而有釋然之感:“死在他手裡也好,反正我是不想活了!”

正要從床底鑽出來,忽聽得吳坎說道:“師父,你……要弟子招認什麼?”

戚芳這一驚非同小可,怎麼吳坎說起話來,難道他死而復生了?然而明明不是,他斜倚在椅上,動也不動。從床底望上去,看到萬震山的嘴唇在動。“什麼?是公公在說話,不是吳坎說的。怎麼明明是吳坎的聲音?”只聽得萬震山又大聲道:“招認什麼?哼,吳坎,你好大膽子,你裡應外合,勾結匪人,想在荊州城裡做一件大案子?”

“師父,弟子做……做什麼案子?”

這一次戚芳看得清清楚楚了,確是萬震山在學著吳坎的聲音,難為他學得這麼象。“公公居然有這門學人說話的本領,我可從來不知道,他這麼大聲學吳坎的聲音說話,有什麼用意?”她隱隱想到了一件事,但那只是朦朦朧朧的一團影子,一點也想不明白,只是內心感到了莫名其妙的恐懼。

只聽得萬震山道:“哼,你當我不知道麼?你帶了那賣藥郎中來到荊州城,這人其實是個江洋大盜,吳坎,你和他勾結,想要闖進……”

“師父……闖進什麼?”

“要闖進凌知府公館,去盜一份機密公文,是不是?吳坎,你……你還想抵賴?”

“師父,你……你怎麼知道?師父,請你老人家瞧在弟子平日對你孝順的份上,原諒我這一遭,弟子再也不敢了!”

“這樣一件大事,哪能就這麼算了?”

戚芳發覺了,萬震山學吳坎的口音,其實並不很象,只是壓低了嗓門,說得十分含糊,每一句話中總是帶上“師父”的稱呼,同時不斷自稱“弟子”,在旁人聽來,自然會當是吳坎在說話。何況,大家眼見吳坎走進房來,聽到他和萬震山說話,接著再說之時,聲音雖然不象,但除了吳坎之外,又怎會另有別人?而且萬震山的話中,又時時叫他“吳坎”。

只見萬震山輕輕托起吳坎的屍體,慢慢彎下腰來,左手掀開了床帷。戚芳嚇得一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公公定然發現了我,這一下他非扼死我不可了!”燈光朦朧之下,只見一個腦袋從床底下鑽了進來,那是吳坎的腦袋,眼睛睜得大大的,真象是死金魚的頭。戚芳只有拚命向旁避讓,但吳坎的屍身不住擠進來,碰到了她的腿,又碰到了她腰。

只聽萬震山坐回椅上,厲聲喝道:“吳坎,你還不跪下?我綁了你去見凌知府,饒與不饒,是他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