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聽到尊上,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像他這樣的小嘍囉別說違逆尊上的發令,就是連尊上的兩個字都不敢叫出口,這也是他和眾妖忌憚老人的地方,老人是唯一見過尊上的人。
整個星羅域,誰不知尊上的神秘,誰敢違逆尊上的意思?妖魔鬼怪人,沒有誰敢違抗,尊上是誰,沒人知道,大家從出生開始,就只知道星羅域是尊上建起的,名字是尊上取的,規矩是尊上定的。
在這裡生活,你只要不違逆尊上寥寥無幾的規矩,其他想幹什麼都行,這裡也就成了妖魔鬼怪人共同生存的混亂之地,一個雅緻的名字,星羅域,沒人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星羅是什麼,沒人知道,因為此界沒有星辰。
狼人嚥了咽口中的唾液,心中將這個亂扣罪名的老傢伙嚼碎吞下了無數遍,他其實已經慫了,從老傢伙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好事沒了,這種事不是第一發生,也不是發生在他一個人身上。
“侯爺,你這話可就過了,你我都是為尊上做事,何必如此打我老狼的臉,大家各退一步,給我一個。”
老人眼睛眯了起來,沉聲道:“狼六,你不要忘了,尊凰園修建由老夫全權負責,這也是尊上的命令,而石料廠的供應直接關係的尊凰園的進度,每一個人都很重要,你要想清楚!”
狼六頭上出了汗,瞪了老人一眼,心中罵了一聲晦氣,真是沒吃到人肉,碰了一聲騷。
老人回頭,礦場上就成以上的男子都單膝跪倒在地,老人看著這一個個熟悉的面孔,眼中淚光閃動,他答應過他們,要帶他們回家,可一晃三十年了,很多老兄弟都已經埋身在這異域他鄉。
三十年,他愁白了頭,他其實不過七十歲,對於一個數百歲壽元的道宗來說,他太年輕了,可這短短的三十年將一個文武雙全的儒雅男子熬成了滿頭華髮老人,他抑鬱成疾,心病難治。
“都起來吧,小心點……”
聽了老人的話,大家默默起身,開始忙碌起來,老人走過去將受傷的小孩牽在手裡,慢慢大走出了礦區,他救下了很多的人,但他卻只記得那些慘死的人,每一個都壓得他喘不過氣。
“爺爺,你要帶我去哪裡?”小蘿蔔頭,怯弱的問道,聲音細不可聞。
老人和藹的說道:“先去巫醫,再去吃飯,餓了吧?”
小蘿蔔頭搖頭表示自己不餓,可肚子卻不爭氣,咕咕的叫了,小傢伙紅著臉低頭盯著腳尖。
直到華燈上,夜朦朧,老人才回到了一座相對高大宅子,門上匾額“侯府”,這是星羅域人族首領的家,雖然只是奴隸的首領,可也沒人敢小看他,畢竟他是得尊上青眼的人。
“父親,您回來了……”
幾個守在門前的青年迎了上來,看到老人腳步有些踉蹌,知道喝了酒,而且不少。
青年感激攙扶老人,嘴裡輕聲道:“父親,您慢點,慢點……”
“沒事,我沒事,都累了一天了,明天還要開工,都去歇著吧!”酒微醉,心卻更加敞亮,老人本來是滴酒不沾的,可如今他卻總想喝醉,但他從來沒醉過,因為他不敢醉,他不能糊塗。
父子進屋,房間不大,卻收拾的非常規整,每一個東西都在應有的地方,這個房子的主人有強迫症,長桌,書冊、劍、擦的明亮的戰甲,這是一個軍人的房間。
“父親……”
青年的聲音有些顫抖,知父莫若子,父親早晚都會擦拭戰甲,一次又一次,整整擦了三十年,他親眼看著自己父親從青絲變成了白髮。
“禹兒,燈太暗了!”老人手裡拿著一塊布,仔仔細細的擦拭著,生怕一個地方遺漏。
“我這就再加一盞,”其實燈不暗,青年還是加了一盞燈,他眼睛泛酸,父親的視力又衰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