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閏接連搖頭:“咱們即刻出發,北營的兄弟還等著呢。至於李將軍,也並無過錯,我看就不用處罰了。”
看著旁邊離開去傳遞軍令的燕青,宋江似乎若有所思,轉頭道:“既然這樣,還請將軍整理物品,某便去號令行軍了。”
厲天閏看著離去的宋江,又看了看旁邊裝侍衛的方天定,什麼都沒想通,倒是覺得方天定這身衣服怎麼看都不像是侍衛。
卻不知,方天定心中倒是有所思,宋江心計過人,好個禮賢下士,連某這個字眼兒都用出來了。卻不知,厲天閏一直成宋江為元帥,大王,卻不是宋公,一點兒都不尊敬。
但是宋江也知道,一個才到自己營中十日的武人,怎麼可能對自己產生尊敬這種說是簡單實則難得的情緒。
方天定兩日的沉思間已經悟通了,自己有心計,是為了對付對自己用心計的人。自己統籌戰局,也是為了一方百姓。
至於他人怎麼想,怎麼說,千百年後自有評斷。
童貫來了,大營開拔!
少見的牛車拉著帳篷,馬車則拉著箭矢重甲,糧草,一對對人馬齊聚,收起了帳篷。至於帳篷的骨架,本就是砍伐的樹木做成的,也只能原地丟棄了。
厲天閏在接近傍晚,黃昏之時才沐浴,一刻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整個宋江南營就開拔了,真的是刻不容緩。
高高的宋字旗,乃是黑色,黑巾飄揚,倒是有些肅穆的味道。
經營了一年,已經有很多人都穿著統一的軍裝與鎧甲,至於沒有穿著的,都是新兵。如此一列軍隊開拔,自然聲勢浩大,遠傳數十里。
像宋軍,能做到靠近敵人數十里不被發現,才勉強算得上令行禁止,算得上精兵。
不比浙江,後世江蘇這一塊範圍,起義並沒有太興盛,能對宋庭產生危害的,也就宋江這一直兵馬而已。
宋江南營地處金壇,離北營所在的丹陽本就有將近一百四十里,饒是軍隊衝得再快,到達也是第二日的事情了。傳說飛將軍所領兵士,腳力日行三百,畢竟這樣的神速,整個歷史也不多見。
三國時夏侯淵部下倒是能做到,可惜夏侯淵武力值算不得三國巔峰,否則名譽也能更上一籌。
北營南營分離之時,宋曹曾經請示宋江,說是要佔領丹陽,也好有個屏障。但是宋江認為呆在鎮江只是暫時的,最後還是要到蘇杭,起碼也得到太湖的另外一側,哪怕是三百多里外的無錫也無立錐之地。
但是現在,宋江連場子都悔青了。
其實也不怨宋江。武將,大約分為兩種,一種為戰,一種為守,論戰,十個呂蒙不及一個呂布,論守,十個呂布,不如一個呂蒙。
宋曹便是守將的典範,宋江,卻算不得將,只能算第三類,謀。
謀士,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想法,宋江這個謀士,還帶著一個宋公,大王的名號,想法就更不一樣了。
所謂兵貴神速,雖然宋江當了一年的首領,對於戰,也只懂得怎麼戰勝,不懂敗瞭如何,敗了,都是手下將領臨時處理。
所以,宋江並不知道,一個穩定的大營,對於行軍者有多麼重要,只記得兵貴神速,所以便覺得佔領丹陽是多此一舉。
但是現在,宋軍到達,丹陽處於華東平原之上,一旦開戰,就退不得,退了,那就是被乘勝追擊,一逐千百里。於是,自從童貫大軍到達的那一刻,便意味著宋江營完了。
十五萬對四萬,精兵對亂兵,大將對裨將。
1120年12月20。鎮江,丹陽。
冬雪覆蓋,似乎應該是銀裝素裹。
那震天的喊殺卻讓這片大地毫無寧靜可言。
整整一天了,最初開戰時,雙方還藉助一些特殊的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