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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前就見過他的照片。

原來他就是謝氏夫婦那唯一的兒子,謝一北。

謝氏夫婦出車禍之前,公司的經營狀況已經是一片慘淡。且不論這些年來直接間接地害了多少條人命,僅僅曾白楚匿名寄出的那些資料賬目中的鉅額逃稅漏稅和商業欺詐,也足以徹底整垮謝氏集團。在那個時候的一場車禍,或許是一種解脫。

謝一北從未問過家裡的產業,從小一心念書研究醫學,對商場之事幾乎一無所知。在美國讀書得知父母雙雙遇車禍身亡的訊息,謝一北放棄了學業趕回來處理後事,可面對公司的爛攤子他卻完全無能為力,只能放任公司僅剩的一點底子也被瓜分乾淨。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人情之冷漠,甚至更甚於曾家破產的境況。

當時方子青聽說了此事後是建議他斬草除根的。可曾白楚還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他與父母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深,雖是有大仇,兩命抵兩命,他自覺還是公平的。

程函當時就已經跟著曾白楚混了。他雖然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廢話多,心思卻是細膩的很,辦事嚴謹靠譜。整垮謝氏集團他是從頭到尾參與了進來的,自然也認得謝一北。

看曾白楚盯著那資料皺著眉頭看了半天,程函也議論了幾句:“這小子倒可惜,聽說他在美國唸書的那學校還挺不錯的,還拿了獎學金,挺厲害的樣子。”湊過去又瞄了眼照片,“就是不知道富家公子如今淪落成小老百姓,日子還過得慣不。”

資料上的照片是謝一北的十六歲生日晚宴上拍的。他身著正裝,笑得謙和有禮。

兩年前他和程函都以為,這麼一個在溫室長大的文質彬彬的小公子受到了那麼大的打擊怕是足夠讓他崩潰了,曾白楚無意再對他報復,自然也就沒有再關心下文。

想起那乾淨的一室一廳小房間和一手好菜,看來他過的比想象中好得多。

曾白楚說話的方式向來是自說自話,就算聽見了別人說的話也不覺得有接的必要。跳過了程函的疑問,直接說:“下午去接他,別忘了。”

“等等等等。”程函這才反應過來。“你讓我接的人是他?”

“嗯。”

“老大,這唱的又是哪一齣啊?”程函莫名其妙。

“上次受傷住在他那。”

程函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該不會是他蓄意接近想要報復?”

“應該不會。”曾白楚否決道。末了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就算是這樣,憑他能掀起什麼風浪?”

“好吧好吧。”程函無奈了。

曾白楚也不是沒有起疑的。可畢竟是自己當初受了傷隨便拐進了一個小區隨便揀了一棟樓隨便敲開了一扇門,這樣的機率太小了,根本不可能被操縱,只能用巧合來解釋。

何況,當時不論是車禍還是整垮謝氏集團,都是他精心設計策劃的,連警方和董事會都被瞞天過海沒有覺得什麼蹊蹺——當然,後者是自保不暇了。以謝一北的能力,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甚至根本不會知道自己的存在,更別提什麼報復了。在他眼裡,自己不過是個剛剛遇見沒多久的陌生人而已。

其實某種程度上說,他們的命運是相似的。只是謝一北那樣被命運一打就趴的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對手。

他懶得繼續報復這樣的人。

*

下午程函過去的時候謝一北已經收拾好東西在等著了。一共就幾隻箱子,還有用繩子紮好的幾摞書。

“就這些?”

謝一北點點頭:“嗯,就這些。麻煩你了。”

“我本來還想著叫個搬家公司呢。”程函聳聳肩。這下看來一輛車跑一趟就夠了。

程函打量了下他原來租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