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記得他微眯著眼睛，緊抿著嘴唇的生氣摸樣，他眼裡閃爍著點點火星，我卻覺得周圍氣壓越來越低，空調的冷風不停地掃著，我覺得很冷，感覺身上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幾乎要把頭埋在胸前。

良久，他才開口說話，聲音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不是疑問句，也不是設問句，是陳述句，很篤定的語氣。

我很想說，我是一個女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你要不要檢驗。可是，我終歸沒有說出口。我雖然臉皮很厚，但是沒有厚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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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著他跑了一年。終於在第二年春天我們修成了正果。

那時候，我很開心，我終於嫁人了，而且嫁的是我最愛的人。

而他卻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因為他是被迫娶我的，他又不喜歡我，甚至是討厭我。從我追著他跑的時候，他就討厭我了，面對我時，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言語間帶著嘲諷和不屑，眼神銳利的像一把刀。

我跟他的事，顧曉倩都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對於我厚著臉皮死命死命的想要嫁給楚東辰這件事，她從頭到尾都是保持反對和不看好的態度。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

她這樣說，“我就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你條件又不差，幹嘛非要把自己放得這麼低去仰視

他呢？楚東辰那個混蛋不過就是長的帥點，身材好點，脾氣真是差的一塌糊塗，每天板著臉像別人都欠他幾百萬似的。這世界上大把大把的好男人，你幹嘛非要在一顆樹上吊死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喜歡他，著魔似的喜歡他。世界上這麼多的人，我眼裡只看得到他一個，心裡也只放得下他一個。

他並不總板著臉，我見過他笑，他笑起來特好看，眼睛滿滿的笑意，嘴角上揚，彷彿是三月的日光那樣清澈明媚。

只不過，讓他笑的那個人不是我，那個女人有很好聽的名字，蘇思悅，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用小言裡的話描述，應該是這樣的，顧盼生輝，肌膚勝雪，身姿婀娜，一顰一笑都極盡嫵媚動人。

她和楚東辰，任誰說，都會覺得是天作之合。他們倆站在一起時，簡直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周圍的所有景物頓時失色，悉數淪為虛無背景。

楚東辰很愛她，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她也很愛他。

他們相愛。

可是楚媽媽，也就是我婆婆，不喜歡蘇思悅，很不喜歡。那時，我並不知道為什麼。

蘇思悅哪哪都比我好，她比我漂亮，比我嫵媚，比我瞭解他，比我討他喜歡。我特別羨慕她，並不是羨慕她的外表，而是楚東辰對她的愛。

如今，我和楚東辰結婚兩年了，他們倆還是在一起，比我跟他在一起的時間都多，而且呈現越來越多的趨勢。他從來不瞞我，也不在我面前掩飾他倆的恩恩愛愛。

從前，我的確是傷心難過，因為那時我還心存幻想，總想著有一天，他能回頭看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我，哪怕只是一眼。

現在，我覺得自己漸漸麻木了。而且，他娶我，已經很不情願了。我不能逼著他放棄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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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慮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去問他今晚能不能回家吃飯，因為明天是我跟他結婚兩週年紀念日。

可是，站在他面前好長時間都沒有開口。他看我支支吾吾的樣子，不禁有些不耐煩，蹙起眉頭，臉部線條愈發冷峻。

最後，是他先開的口，語氣一貫的清冷，沒有一絲波瀾，“到底有什麼事？”

我很想開口，但又怕他拒絕。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