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麼,在父母眼中,孩子永遠都是孩子。
當晚敖闕在書房裡與威遠侯聊到很晚。敖辛也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更無心去打擾,便先回了自己院裡,沐浴更衣過後早早睡了。
威遠侯說話算話,沒幾天便放出訊息,道是等過完年後,就準備要立二公子敖闕做威遠侯世子。
這訊息一出,徽州內外、三軍上下都是心悅誠服的。
唯一不服的,大抵就是身在柳城的敖放了。還有後院裡的楚氏,多少心裡有些酸溜溜的。
以前她以為敖放才是敖家的老大,威遠侯膝下又沒有嫡子,若是立世子,敖放多少也是有點機會的。
現在儘管楚氏已不再奢望,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轉眼間開春了,敖辛同敖闕前往各大軍營跑得更勤快了一些。敖闕處理軍務的時候,都將她帶在身邊,不光是出自於他的私心,更重要的是讓將士們熟悉她這樣一位侯府嫡小姐。
敖辛感覺敖闕似乎帶她在將士們面前露面的次數有些多了,便笑趣道:「二哥,即將做世子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何故要我與將士們熟悉起來?」
敖闕登上高臺,舉目遠眺,道:「有備無患。」
好在敖辛並不是一個花瓶,騎射她在行,九節鞭她也揮得爐火純青,好幾次敖闕帶她到徽州城外剿匪,還順帶坑了幾把敖放在柳城計程車兵隊伍,使得隨行的人漸漸對敖辛也生出崇敬之心。
這樣日漸一日,她在軍中便有了小小的名聲。
敖辛並不知道,敖闕正在等待一個時機,如何讓她在南軍大營裡的威望大漲。
敖辛白天的時候跟著敖闕一同出去,晚上的時候閒下來了,便加緊挑選上好的衣料,準備給敖闕做兩身春衣。
威遠侯在三月便即將封授敖闕世子之位,她想到時總該讓他有新衣服穿吧。若是有時間,還要給他再納兩雙鞋。
說來在年前的時候,在敖家護衛的護送下,琬兒便順利地抵達魏京。
若是沒有敖家親自護送的名義在,恐怕能不能回宮都還是一個未知數。琬兒對魏雲簡來說已經毫無用處,別指望魏雲簡還能對她眷顧兩分。
但現在有了敖家人出面,又放出點風聲,對外道是貴妃在徽州老家休養完畢返回魏京,為了維持表面的相安無事,那魏雲簡無論如何也是要做個樣子的。
因而他好歹讓琬兒順利回宮,還御駕親臨去見了她一面。
彼時琬兒將將回到自己的寢宮裡,舟車勞頓,還來不及洗漱休息,便要跪在寢宮門前迎接魏雲簡的到來。
她垂著眼,看著那襲明黃衣角越來越近,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身上寒氣逼人,簡直比三九寒天更甚。
魏雲簡在她面前站定片刻,突然一腳往琬兒身上踹了去,直把她踹倒在地。那力道絲毫不知收斂,琬兒當場嘔出一口鮮血。
魏雲簡幽幽道:「你現在倒長進了,自己辦事不利還有臉回來,竟還拉扯著敖家的人給朕難堪是嗎?」
琬兒撲過去就抱住魏雲簡的腳,聲聲乞憐道:「不是的……琬兒是皇上的人,琬兒思念皇上,只想伴皇上左右……」
魏雲簡在她身前蹲下,一把擒住她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就能結束她的性命。
她在他手上如此不堪一擊,又如此狼狽低賤。
魏雲簡冷眼看著她的眼淚,不由想起半山上那個囂張猖狂到敢拿鞭子抽他、敢挽弓射他的敖辛來。
他看著琬兒在他手上掙扎著喘不過氣,聲音冷情如毒蛇,道:「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會對主人搖尾巴求施捨,還真是活得像條母狗。果然旁支庶女就是旁支庶女,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和那嫡女比起來,你真是無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