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的前一個晚上,備好了豐盛的晚膳,雲書領著大大小小的丫頭退了出去,留下空間給兩人。
華如初回房換了身衣服,出來時卻是披著披風的。
頭髮也是鬆鬆的斜著挽了個髻,什麼首飾都沒用,用最自然,卻也最風情的姿態為她的男人送別。
祁佑此時也恰好從外進來,手裡端著一個大碗,上面冒著熱氣。
華如初眼神微動,等著他走近。
祁佑好像有些窘迫,放下手裡的碗不自覺的將手在身上擦了擦,低聲道:“我跟春玉學的,手笨,可能沒你做的好吃。”
“面是你自己擀的?料是你自己調的?”
“恩。”覺得自己說的好像不甚老實,祁佑又回了句,“春玉有教我。”
華如初摸了摸碗的邊緣,“怎麼突然想著給我做麵條吃?”
祁佑沉默了一會,將人拉進懷裡用力抱著,語聲裡有歉疚,“你嫁給我後的第一個生辰我卻不能陪你,對不起。”
原來他知道。
華如初回抱住他,一個男人會記住你的生日,在這個男人遠庖廚的年代願意進廚房為你煮一碗麵…
這說明了什麼?
心底有些暖暖的,也有些澀澀的。
成親至今,她看到了這個男人太多的不得已,遇事也常不能站在她這邊,她也曾覺得他活得太過憋屈窩囊。
可她太清楚這是一個皇權社會,生於此長於此,受的教育也是對皇家盡忠對老太爺盡孝。他想要顧及她,卻時時力不人心。
想要改變現狀又是何其艱難。
在她心裡不舒服的時候,他的難受未必就比她少。
因為他愛她。
是的,這時候她真的相信這個男人是真的愛著她的。
用他的方式。
“如初。以後一定再不會這樣了,你信我,以後我一定,一定”
一定一定掌握住自己的人生。
他是這麼想的。也會這麼做,只是在沒有做到時,他不敢誇下海口。
他可以面對祖父的質問無動於衷,卻不願面對如初失望的眼神。
“面”
“面”
對望一眼。兩人相視而笑,至少在分別之前的這個夜晚,兩人都不想說那些不愉快的事。
“面再不吃就要糊掉了。我們一起吃。”
“這是你的生辰面。自然是你吃,全部吃掉。”
華如初看他堅持只得點頭,“恩,好。”
怎麼說這都是祁佑的一番心意,就算再難吃她都會吃乾淨的。
拿起筷子攪動了幾下,夾起一根捲起來放進嘴裡,唔。味道居然不錯。
看她的神情祁佑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眼中露出笑意,道:“端到你面前的,自然是能吃的。”
至於有過多少不能吃的,如初就沒必要知道了。
華如初平日裡的食量就是一般,這麼一碗麵下去哪還吃得下其他東西,一桌子菜,不過是嚐了一兩樣。
祁佑也沒吃幾口,大多時間他都是安靜的看著身邊的人,只恨不得時間就定在這一刻,這一夜不要過去,那他就可以不用和這人分開。
太清楚她對外面的嚮往,他無法不擔心在他不在家的時候她是不是又會想個由子離了府去外逍遙。
他擔心她會覺得外面太好,不願意再回來這裡。
擔心等他回來時,這個院子已經人去樓空。
放下筷子,華如初擦了擦嘴,祁佑這時候才注意到她在屋裡都穿著披風,從披風裡露出來的手臂卻是什麼都沒穿的。
“屋裡很冷嗎?如初你怎麼”
看他終於注意到了自己的異樣,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