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澤林又是一愣,黑色的眼睛望著他,裡面盛滿愕然、恐懼和失望。
他呆了半晌,然後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好。”
雨依舊在下,似乎要把北京一年的雨都下盡了一般。
把Rex送回去後李祚軒一路加速,在紅燈路口異常焦躁地用指甲敲著方向盤。看著天邊的陰雲,眼皮跳得厲害。
將車倒入庫,李祚軒撐著傘,拿著鑰匙開了門。
“……澤林?”
一片安靜。
他心臟開始被揪緊,快步走到浴室拉開,墨綠色的眼睛僵硬地掃過空蕩蕩的一切,只見給對方準備的換洗的新衣服依舊擺在上面,一絲動過的痕跡也沒有。
李祚軒衝出浴室,叫著對方的名字,回答他的只有窗外的雨聲。
“已經自己回去了嗎……”他喃喃自語,彷彿是說給自己聽。
越澤林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037。
北京近郊再往市中心走一點,就出了富人住宅區,到了市區邊緣的地方。
“默海,我好累啊。”
副駕駛座上的楊歡一臉睏意,週末兩天的小旅行讓他盡興又疲憊,現在只能軟綿綿地靠在越默海身上蹭著撒嬌。對方摸摸他的頭安撫道:“還得一小時才到家,先睡會兒吧。”
“那我要挨著你睡。”楊歡笑嘻嘻地靠過來倚在愛人身上,剛要閉上眼睛突然又想起什麼,道:“對了默海,盛天的事我今天又看新聞了,好像很嚴重啊,會不會對你……”
“瞎想什麼,”越默海低下頭啄了下小巧的嘴唇:“我的生意和他們沒有關係了,根本不會影響。”
楊歡鬆了一口氣,又問:“可……那些事真的都是越澤林一個人做的?”
越默海不語,眉間微微鎖緊,半晌後道:“當然不可能。”
“那……”
“黑道上的生意從我爺爺那時就有了,盛天產業背後到處都是髒的,這洗錢的事如果要追究起來,我父親才是罪魁禍首。”越默海輕聲道:“越澤林只是……他用來擋箭的盾牌而已。”
楊歡抬眼:“那他會進監獄?”
“不知道,”越默海敲敲他的額頭:“你想這些做什麼,快睡覺。”
“知道啦。”楊歡轉過腦袋靠在他肩上,換了個舒服的位置。
車正好在十字路口停下來,楊歡正要閉眼,就看見人行道那頭走來一路男女,邊撐著傘邊說說笑笑,立即驚訝地一把扯住越默海的衣角:
“那個,不是小沐嗎?”
“夏小沐?”越默海皺起眉,看著那在一群男人中風騷的女人。
他大學時和這個叫夏小沐的女人發生過關係,還讓對方懷孕了。然後夏小沐挺著大肚子找到越澤林談條件,結果對方直接命令把她拖去做人流,在陰森的私人診所裡折騰了很久。後來她還不死心,越澤林就把她往死裡整,叫道上的人把她一個腎割了,還用毒品控制了她。夏小沐也是因此退學,現在淪為髒模。
“我上次見到她,都是年初的時候了……”楊歡看著一群人遠去喃喃自語。
現在回想起這些事,不單是膽小的楊歡,連越默海都存有餘悸。
四年前的越澤林,比現在囂張跋扈得多,如果不是越默海的阻止,他也會同樣把楊歡往死裡整。
越默海搖搖頭,強迫自己把思緒扯回來,一腳踩下油門往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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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邊緣建築稀稀疏疏,在綿綿不絕的雨中朦朧了。
越澤林在街角的一個自動販賣機停下,抬起虛軟的手投幣,買了一盒餅乾。將近一天沒吃飯的胃幾乎受不了,即使這種廉價餅乾粗糙而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