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臉上的笑不由得僵了僵,心中暗自腹誹,這人不聰明也便罷了,可就連一點聽人話的耐心都沒有,那就是活該了。
“皇后殿下還記得雋妃身邊那個做事機靈的奴子,禪兒嗎……”李霜兒本不想再丟擲任何一句疑問,可這句疑問卻又脫口而出,於是忙收住,直言道:“是她幫我拿到的。若雋妃與人私通之事有她站出來做證,天子不信也該信的吧?”
“那個奴子……禪兒?聽你的?”阿史那沐雲再一次興奮起來。
李霜兒噙笑點了點頭。
阿史那沐雲臉上的興奮之色卻是突然隱去了,冷聲問:“那這個惡人,你為何要本殿來做?”
“這畢竟是需要些決心和膽量的,我……膽子小。”李霜兒低了頭,竟還羞紅了臉。
阿史那沐雲聽了,不禁“哼”笑兩聲。她當然知道李霜兒不是膽子小,而是想把她推在前頭。喬美人一直跟她過不去,她難道真的不知,是有她李霜兒在後面推波助瀾麼?
阿史那沐雲再不聰敏,也不至於連這一點都想不到。
但李霜兒無所畏懼。她甚至故意提醒一句,“皇后殿下,戰場殺敵,必有自損,您想好了才是。”
阿史那沐雲看著她,對她這樣的嘴臉,簡直又氣又恨,又是鄙夷。但她卻要謝謝她,送她一枚羊脂玉墜子和一個對主子背信棄義的奴兒。
雲光殿內,雋妃沈碧君發現自己常帶在身邊的玉墜子不見了,不禁心慌意亂,讓禪兒和杏梅四下裡幫著找尋。
夜幕降臨之時,禪兒給她帶來了一封匿名的信件。
信件裡分明寫著:想要回你的定情信物,戌時三刻,只你一人,御花園水心亭一見。
看到這幾行字,她更感心神不寧了。
“雋妃殿下,您不要大意地去赴這個約!”杏梅平素裡話不多,做事也木訥,但這個時候,她還是知道事情嚴重性的。料想自家主子要去赴約,不禁勸阻,“容奴先去把這事告訴女公子吧?想必女公子她……”
“不準!”沈碧君卻是厲聲阻斷了她,“不可讓我大姊姊知道,我還藏著他給我的玉墜子。”
她不能讓沈連城知道,她還愛慕著楚霸天。
“那……殿下要去見這書信之人?”禪兒小心翼翼問。
沈碧君輕點了下頷。
杏梅拉了拉禪兒的衣袖,知她能說善道,本想讓她勸一勸,卻不料禪兒偷偷拂開她的手,並不多言。
“記住,不可說出去。”沈碧君瞪了杏梅一眼,怕她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全,將此事告訴沈連城。
杏梅無奈,只得應聲低了頭去。
戌時三刻,沈碧君獨自一人,果真來到了御花園水心亭。
水心亭內,卻沒有一個人的影子。
三月的夜風,吹在身上有點涼。沈碧君攏了攏身上的斗篷,耐著性子等著,卻是越等,越發地心驚肉跳。
終於,一個身形魁梧的寺人走了過來。
一見沈碧君,他四下看了看,而後便堆了一臉的笑意道:“你來了,我的阿碧。”
誰是他的阿碧?沈碧君不由得一驚,“你是何人?”
“我是你的好情郎啊!”那人說著便衝了上來。
沈碧君腦中轟然,連連後退,身體卻已被來人牢牢地箍住。驚慌之下,她發現遠處來了一片火光,忙想喊叫,嘴卻被捂住了。那人上下其手,很快解開了她的腰封……
而在雲光殿內,沈碧君才離開沒多久,杏梅就開始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了。等了半天,她驚覺禪兒異乎尋常地冷靜,不禁奇怪地看了看她,問:“你怎一點不擔心?”
“擔心什麼?不過是有人拿了殿下的東西,想以此要挾罷了。”禪兒說著不擔心的話,手卻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