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8部分

改變剛才的決定,以安慰這位年紀輕輕就守寡,多年來又無依無靠的可憐女人。

木琴狠狠地瞪了茂生一眼,似乎嫌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她仍舊不吱聲。

屋內的氣氛很沉悶。滿月的哽咽聲重重地敲打在每個人的心坎上,又折射到每個人的臉面上。茂生一臉的無奈,木琴面無表情。杏仔則不耐煩地在凳子上扭來蹭去,不時地拿眼乜斜著滿月。這種情形,竟持續了挺長時間。

很明顯,這種結果是不會再有改變的。

滿月慢慢止住了哽咽聲。她用破舊的衣袖擦抹著那張滄桑不堪的老臉,萬般無奈地站起身,默默地退出了屋子。其實,她並不算老,也就四十左右歲。

木琴有些歉意地把她送到大門口,也實在找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這件事似乎就此結束了,只能等待木琴所說的過些天需要人手的機會來了。其實不然,沒過幾天,柱兒就心滿意足地混進技術小組,跟屁蟲似的吊在秦技術員屁股後,早出晚歸東跑西落了。

這怪不得木琴食言。或是終於讓滿月的眼淚把心給泡軟和了,一時之間同情代替了理智,就把支委決定的權威性忘到了後腦勺兒上。木琴不是這樣的人。有時,她的心性比石頭還硬,像個冷血動物。實際的情況是,滿月用眼淚把秦技術員的心浸泡得爛泥般一塌胡塗。木琴可是萬萬不敢得罪秦技術員的,儘管她要冒著被眾人戳脊梁骨的風險。

據京兒後來說,滿月從東院走後,帶著欲哭無淚的絕望心情,回到自家。柱兒當然想知道結果,就一個勁兒地追問。滿月無言以對,便摟著柱兒的頭一頓痛哭。這樣的情景,在喜桂過世後的幾年裡經常上演。每次發生這種情形,都是在娘倆孤立無援的時候。多數情況下,也都是柱兒安慰娘,先使娘平靜下來,再琢磨些生活下去的信心和想法,去面對未來那些未知的困難和挑戰。這次,柱兒的心先就涼到了底兒。他自顧自地哭著,比滿月哭得還傷心,還絕望。甚至,他還掙脫了滿月的手臂,要往家門外跑。這一下子,把滿月嚇得夠嗆。她死死扣住柱兒的胳膊不撒手,並機械地重複著一句話,娘想辦法,娘想辦法。

柱兒不會輕易受騙的。他絕望地道,大娘不應承的事,誰還敢應哦。

這句話,反倒提醒了滿月。她近乎麻木了的大腦中突然電光石火地一閃,說道,崽兒,聽孃的,快去燒火。你大娘不可憐咱,會有人可憐的。

說完,她就去灶臺邊,小心翼翼地從一個土洞裡摸出幾塊被娘倆視為寶貝的生薑。她用手輕輕擦去上面的灰土,又放回一大塊去。她把剩餘的生薑洗淨,剁成細細的碎末,不一會兒就煮出一大碗薑湯兒來。她又去翻箱倒櫃,尋出一點兒紅糖,調製出甜味十足又辛辣嗆鼻的薑湯兒。滿月把薑湯兒盛進暖壺,把暖壺揣在懷裡,徑直去了木琴家的西院子。

當時,秦技術員已經上了床,身上蓋了兩床厚厚的棉被。多出的那床被子,是木琴叫拿來的,想讓秦技術員發發汗,免得受了風寒。豈不知,那是茂生的棉被。少了一床被子,茂生只能與木琴擠在一床被子裡了。茂生竟一點兒怨言也沒有,甚至出人意料地主動將自己的被子送到西院。他還難得地說了些好聽的安慰話,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回來後,他還嘻皮笑臉地對木琴講,城裡人身子骨嬌慣,經不起山裡的風寒。從今往後,就讓他蓋兩床被子吧。咱倆擠一床睡,也暖和些。木琴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沒作聲。

寒冷的冬天4)

京兒還沒上床,正趴在八仙桌上,就著那隻豁口的煤油燈,翻看著秦技術員帶來的那堆書籍。

滿月的不期來訪,令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