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她如同受了驚嚇的貓兒，身上的汗毛都炸開了，頭皮也好一陣發麻，惶然地往後退了去。

“阿寧你……”她不知所措，只得一手捂著嘴，一手指了李攖寧，義憤填膺道，“你非禮！”

而她一張臉，紅得如同火燒雲，便是她自己，也覺得燙得厲害。

李攖寧卻還要上前，“婉兒……”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要喊人了！”陳婉清說著退著，更是繞過他，要逃走。

“婉兒我喜歡你！”李攖寧終於將自己的心思脫口而出。他衝著她的後背，明明白白告訴她，“我喜歡你，很小的時候，就喜歡。我要娶你為妻。”

陳婉清站定，心裡有點慌。

李攖寧說喜歡她，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一時間，她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知道你喜歡長兄，想嫁給他。”李攖寧接著道，“但他對你，卻只有兄妹之情。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能從現在開始，試著多想想我的好，試著去喜歡我？”

陳婉清心慌意亂。被一個自己一直以來當成是兄長一樣的人這樣表明愛慕之心，原是這樣的感覺。

如她今天跟李鍇說了這樣的話，李鍇定也是她現在的感覺吧？意外、震驚、慌亂、為難、不忍拒絕，卻又不得不拒絕。畢竟，從未想過要嫁娶的人，是眼前這個人。

“滿朝文武，都在商量著把我嫁給天子為皇后了。”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我阿父阿母能否扭轉得了這個局面。阿父說，天子也有此意。”

“天子也有此意？”李攖寧如臨大敵，有些擔心。但想了想，他還是堅定道：“不會的！女傅不會把你送進宮去。只要女傅去與天子說情，天子也不會強求。”

陳婉清說這事，本是想讓李攖寧知難而退的，卻不料他這樣快就想到這一層。她不得不直言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阿寧兄，”她道，“我心裡只有阿鍇兄。你……我從未想過，你還是……多想想我的壞處吧！”

說罷她掉轉頭，終於逃離了去。

皇宮，欒清殿內。

沈連城將自己的來意直說給了天子宇文碩聽，希望他體恤自己擁有現在這麼一個女兒的不易，不要將她從她身邊奪走。

宇文碩自能體諒她獨有一個女兒的寶貝，但他不能理解，為何她要理解為“把她從她身邊奪走”。他道：“孤王也已給姨母隨時進出皇宮的特權，婉兒做了孤王的皇后，姨母這一輩子，每天都可以見到她。如果把她許給他人，姨母還未必能有如此機會。”

“可是，我想要婉兒將來嫁的男人，能像我的夫君疼愛我這樣疼愛她。婉兒想要的，也是願得一心人，相守到白頭。而陛下您，是一國之君，是百姓的天子，您是註定不能做到這一點的。”

宇文碩沉默了片刻，忽而道：“為了婉兒，孤王可以答應姨母，今生今世，只婉兒一人。後宮之中，除了侍奉的宮娥，皇后之下，再無其他女人。”

沈連城大為震驚，忙伏身道：“使不得！陛下這麼做，會讓婉兒揹負罵名的。還請陛下，放下對婉兒的執念。”

“姨母，”宇文碩有些著急，“孤王是真心喜歡婉兒，還請姨母成全。”

“陛下怎麼就喜歡婉兒了啊？平素裡我也沒看出來您對婉兒她……”沈連城也有些急了。

她很懊惱，是她沒有把控好天子的心思！她也覺得委屈，因為這麼多年來，她實在沒看出來天子對她的婉兒有這樣的心思。

“陛下，”她紅了眼，接著道，“我一手養育您長大成人，愛惜您，就如同愛惜婉兒是一樣的。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您在我這裡，就是我的兒子。我怎麼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的兒子？陛下，您能明白嗎？”

第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