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不想為此再去與之爭執罷了。
沈忠書又道:“陳襄一死,我心裡的大石頭也落地了,阿蠻你也可以回家府裡住,免得外頭再傳什麼風言風語。”
解決了陳襄,沈連城自沒有住在水雲澗的道理。當日,她便聽了父親的話,搬回到家裡住了。
是夜,臨安城某條僻靜的巷口,月光拉長了兩個黑衣男子的身影。
一位躬身者對另一位堂堂而立者道:“主公,墨將軍死了,屍體埋於水雲澗後山。可要著人好好安葬?”
“怎麼?痛惜他了?”被稱主公的男子陰聲發問。
“屬下不敢!”躬身者聽言身體屈得更低了些,樣子幾近惶恐。“墨濡早在京都私自行動暴露了身份,便已經死了。”
“算他將功抵過,優待他的家人。”聲色仍是冰冷的。
“是!”
這天的夜色,比往日都要美。廣袤的天空,繁星璀璨。
沈連城立於家府牡丹閣最高的閣樓上,獨倚欄杆,望著遠天的景緻,嘴角綻放了一抹高興而愜意的笑。
某一刻,目光卻落在了偏僻的梅園,子隱住的地方。她的笑容漸漸隱了去。
子隱,怕是留不得了。
第050章:質問
翌日一早,沈連城來到了梅園。見到子隱那一刻,她簡直感到心痛。
子隱眉眼溫和,面相周正,哪裡像是一個陰險狡詐之人?上一世,他伺候過自己兩年,本本份份,又何曾做過害人使絆的事兒?
偏偏這一世,她發現了他的刻意接近,而且是那樣大費周章的接近!她不能容忍。
“有些日子不見你了。”子隱見到她,沒有迎上前,只站在原地,微微地笑著,臉容之中盡是溫潤。
沈連城則是走近他,盡力隱了心底五味,做得一臉輕鬆自在,卻是皮笑肉不笑告訴他:“昨夜,我殺了一個人。”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異動。聽說一個十四歲的小娘子殺了人,他竟半點不吃驚嗎?
“我聽說了。”他卻道。
“聽誰說?”沈連城緊逼而問。
他看她一眼,扯了扯嘴角,“下房的人都在說,你前天晚上擒到了一個賊寇,昨天一早那賊寇便死了,還被拋屍於荒野。”
只是聽來的風言風語?沈連城不妨再清楚地告訴他一點:“那人叫陳襄,陳國皇室遺孤,我親手殺了他。”
子隱低了眸,沉默了。良久,他才抬眸問她:“你恨他?不然怎勞你親自下手。”
“你不知道我因何恨他?”沈連城又走近一步。
子隱几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眸光仍落在沈連城臉上,似乎毫無忌憚,對她因何恨透了陳襄一事,也似乎並無興趣。
他絕美的容顏,溫潤無害的樣子,在沈連城進屋那一刻起,就已變成了諷刺。沈連城多看一眼,都覺得自己曾經是個瞎的。
此刻,她仍然覺得瞎。因為她實在看不懂他。
他可以接近自己已成事實,與陳襄有無關係卻還不好下定論。沈連城想了想,決意拆穿了相對。
“為何接近我?”
她這句生冷的問話,於子隱而言,是有些突然的。
“你何出此言?”他面容依然平靜,只是眼底,犯了一星半點的詫異。
“我查過了,紫雲客棧的相遇,是你刻意而為!”沈連城加重的話語,暗含了被戲耍後的憤怒。
子隱眸光裡的詫異斂了去,卻是看不出任何情緒了,至少,沒有緊張、沒有不安,更莫說一絲愧色。
他這副反應,才真叫沈連城氣得牙癢癢。她唯有問問他:“為什麼?因何費盡心思接近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良久,子隱兀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