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再生一個養老,有何不好的?”
顧氏整日以淚洗面,不出三日,臥在病榻的她就消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哪裡還有往日風華?
這天,沈憐兒來看她了。
可沈憐兒到底不是來看她的,是來給她雪上天霜,火上澆油的。她一進門就噙著笑,高昂著頭,步履輕盈喜樂。
“你!是你!你這個賤人!”顧氏由嬤嬤扶著坐起身,指著沈憐兒就破口大罵。她一直知道是沈憐兒在害她,只是她一直沒有時間,沒有時間處置……處置?她能如何處置?
她突然覺得可怖。
沒有李威的敬愛,沒有兒子的心疼,她什麼都沒了。她的天已然塌下來了!她能奈何得了誰?
“呵呵呵。”沈憐兒嬌笑著,在姚嬤嬤為她端來的一把椅子上舒服地坐下,望著顧氏道,“當初,阿母您不也是用這樣的方法對待我大姊姊的嗎?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
“你……”顧氏嘴唇顫了又顫,說不出話來。
“當初你給霽郎用的藥,倒真是管用得很,讓阿父添了一個孫兒,現在又要讓阿父添一個兒子……對吧!或許是兒子呢。”沈憐兒笑得更為柔媚了。
“你……是沈阿蠻讓你這麼做的?你不是恨她嗎?不是跟她勢不兩立嗎?”顧氏簡直不可置信。
“愚蠢!”沈憐兒突然斂了笑,冷下聲來,“你以為我在給沈阿蠻出氣?笑話!我只是讓你知道,我跟沈阿蠻可不一樣,不會任由得你欺負!”
她冷“哼”一聲,又綻開了笑顏,話語悠然,接著道:“你不是責怪我嗎?厭恨我嗎?說我不能攏住霽郎的心,不能為他生個一兒半女?你那麼喜歡孩子,我讓人給你添個兒子,不也挺好的麼?雖然是庶子,但到底也喚你一聲‘阿母’不是麼?”
“我……我要讓霽兒把你賣了!你這個低賤的女人……不過是個侍妾罷了!”顧氏瞪著眼睛,指著沈憐兒,很想下床撓花她的臉,可她連下床的力氣也沒有。“來人吶!把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給我轟出去!”
有奴子上前躍躍欲試,可沈憐兒只一個瞪眼,便把他們給嚇得退下了。“誰敢動我?我可是天子親封的憐夫人,聖旨賜下的平妻。”
是的,沒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也不敢。
這時,李霽來了。
他終於來了。
絕望的顧氏揉了揉哭紅的眼目,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霽兒?你回來了?是你回來了嗎?”見到他,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起身下床,只是才走出半步,便摔在了地上。
李霽本能上前攙了她。但他冷著臉,沒有喚她一聲“阿母。”
“霽兒……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他們都要你母親死啊!”顧氏哭得呼天搶地,任誰也攔不住。
李霽只覺耳邊嗡嗡作響,心煩意亂得緊。他扶著顧氏回到床上,而後一步一步走向沈憐兒,目光陰鷙地看著她,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沈憐兒已然站起身來,一臉的驚懼。
他現在這個樣子,她看了害怕。
而在他掐住自己的脖子之前,她突然鎮定下來,問他:“難道我做錯了嗎?當初,你母親不是用同樣的方法,讓你有了張氏和孩子?我這是為我大姊姊報仇雪恨!”
李霽的眼瞼不自覺跳了一下,下一刻果真掐住了她的脖子,冷似冰霜,聲音低沉,“你何時與你大姊姊又好上了?她需要你來為她實施報復?”
但他很快將她丟在地上,並不打算掐死她。他對她,也沒有過多的質問和責備,只沉聲說了一個“滾”字,不想見到她。
沈憐兒在地上,嗤地笑了一下,由著姚嬤嬤和紫檀,將自己扶了出去。只是她氤氳了淚光的眼眸,恨恨地盯著李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