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然而開得最為絢爛的則是朵朵奼紫嫣紅的牡丹。
這時院中有一名女子在百株各色牡丹中,玄黑幽亮的長髮隨意地披落在肩頭,只在髮尾稍稍用緞子輕輕紮起來,一雙平日靈動的丹鳳大眼這時正似陷入迷霧似地有些失神,纖長嫩白的手指中正捏在一朵大紅牡丹的花骨上……
這時候,只聽見輕輕的“喀喇”一聲……
“誒?”
我盯著那顆大白菜似的牡丹,手中那朵“花屍”被下意識地捏了捏,頓時飽滿的花瓣便癟了一半,輕咳一聲,斜瞥了一眼身後的吉祥………我的近身丫頭。
“吉祥,你那什麼表情。”
“小姐,老爺會抓狂的。剛剛你掐爛的那朵是老爺花了三千兩買回來的極品牡丹王裡的……最後一朵了。”
我輕輕張開“摧花聖爪”,一朵掉皮掉骨的花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我拍拍手上殘留的花朵碎瓣,神色懶懶地,道:“哎呀,掉了。吉祥,你說,它……是不是掉了?”
只見吉祥腦袋瓜子上那滴豆大的冷汗,滑吖滑地就滑到了鼻尖,聲音有些抖:“是……是……是掉了。”
我露出一抹再溫和不過的笑容,伸出手指颳了刮吉祥的鼻尖,順便把那汗滴兒也刮掉。
“那你說,它是自己掉的,還是……”
“自己掉的自己掉的,絕對是它自己掉的!吉祥發誓什麼也沒看見!!”我話還沒有說完,吉祥便猛然一個立正站好伸出三根手指雄赳赳地指這這是碧雲朵朵陽光普照的天空。
剛想拍拍吉祥的肩膀,對她越發懂得人情世故體貼主子表示一下高度讚揚,忽然,吉祥橫空伸出一隻手死死捂住我的嘴,眼睛還警惕地左右上下掃射了一圈,把聲音壓得極低:“小姐!小心!隔牆有耳!”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吉祥的手掰開,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隔牆有耳?現在是賈府重地!你以為那司馬小王八能進來!?錯……應該說,你以為那司馬小王八的王八耳朵能飄進來!?”忽然,鼻端彷彿問到若有似無的一縷淺香,我渾身汗毛忽然全都豎了起來。
“呵呵……想不到~原來小亦卿每日在府中都惦記著我,小王真是深感榮幸。”
一把戲謔的聲音忽然憑空冒出來,我聽見後頓時一窒,嘴角慢慢的,慢慢的,往上揚起了個奇異的高度。
我背對著他,嘴角上揚,牙齒卻咬得咯咯作響。
王,八,羔,子!
“小姐!!我掩護你!你趕緊從後門走!”吉祥一看見司馬大喝一聲便立馬擺好個黃飛鴻標準姿勢,一拍雙掌,弓字扎馬,在我面前穩穩站住。
忍不住頓時白眼一翻嘴角一抽,忍不住往吉祥的後腦勺狠狠一拍,道:“這是賈府不是汝南王府!我為什麼要從後門走!?”
說完後,趾高氣揚地看向來人:“喲!今天……是吹什麼邪門的風兒,把司馬小世子你也給吹過來我們賈府了~但是,這裡是我的閨房前的小花園,也就是我的閨園!你平白無故闖進來,怕是不太妥當吧!”
這可真是吹對地方了,養在家裡舒坦日子過多了,手癢。
只見一個身著七彩彈花秀錦長袍的青年身長玉立地立於牡丹中,頭上高束白玉嵌金髮冠,柳葉眉,桃花眼,挺鼻,稜嘴,身著正裝偏偏隨意一站便帶出一點瀟灑,神色故作恭謹,偏偏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帶上幾分慵懶,像一隻看見感興趣的事物的頑劣的貓。
見及此,我不由得眉頭嗖一聲,硬是夾出了個“川”字。
不尋常!這廝……今天不尋常!絕對不是平日那個跟我狗咬狗…不,應該說是完全不對盤的那個人。
說起來,我和這小王八“積怨”已久,但是無可否認這廝確實好狗運,生就一副好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