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疼的是她一樣,但是馬文才已經開口了,她也不好再阻撓,只能一直狠狠盯著我,急得直跺腳。萬順爺爺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袖子,又低聲說了兩句什麼話,她這才把那明顯已經看得出怨毒的目光收了回去,別過頭去不再看我。
馬文才不嚷疼,我心裡火燒,他一嚷疼,我就心痛。
雖然搞不清楚他今天出去究竟幹了些什麼,但是以他的性子那可能肯被人揍成這樣,事情就絕對不簡單。
這種情況下,我不用想都知道是為了誰。
進了房,我背過身把門關上。
“啪”一聲過後,光線驟然暗了下來。我轉過身,就這樣看著馬文才的臉,覺得自己的鼻子慢慢地酸了,眼眶也越來越難受,別過頭那一刻,一顆還有溫度的淚水就這樣淌了下來。
我覺得自己特別無稽,一句話還沒說,也不知道自己哭個什麼,可是心裡就是堵得慌。
馬文才上前了兩步,伸出手來想幫我拭淚,我一下就甩開了他的手。手還沒放下,就被他抓住了,整個人往懷裡帶。
靠在了他有溫度的身上,我聽見了他的心跳,很沉卻很有力。
“誰動的手。”
馬文才把我的臉捧起來,開始用袖子細細地幫我擦眼淚,流出一滴,擦掉一滴,流出一滴,擦掉一滴。
他這般不吭聲,定然就是不願意說的了。
我忽然好像爆發了似地揪著他的衣領子,猛地開始晃他,“你說啊!說誰打你!告訴我、告訴我啊!你為什麼會被人家打……你為什麼不還手……”忽然,我沉默了,死死盯著他衣領子裡頭的身體。
幾乎和臉上一樣,全都是淤青,身上的淤青相比起臉上的更大,更嚴重,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腳踹的,而且看那些淤青,都是紫黑色的了,定然不是今天才被打的,而我之前居然半點都沒發現他的異常……
我猛然抬頭盯著馬文才,他垂眼看我,還帶著笑意,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道:“沒事。都過去了。今天之後,就沒事了。”
早前,我以為這輩子最痛的就是那天送拜帖的時候被那阿福打,但是我現在才發現不是的。
人身體裡頭的痛,是有形的,心裡面的痛,卻是說不出的,但是難受得好像所有的痛都會沿著筋脈遊走,甩不掉,拋不走,只會更痛。
鬆開他的衣領子,我伸手環住了他的身子,卻不敢用力,之前死死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現在卻再也止不住了。
“沒用的……都沒用的,你別再去了……不管你去哪,不管你找誰,都別再去了……我爹已經被抓進去了,找誰都沒用了……這朝廷上誰都信不過,大家各自為王,今天求得東家,明日就是西家掌權!他們那些王爺兄弟為了這江山,連命都不要了!不會有人能就得了賈府裡頭那些人的,不會有的……”我抬頭看他,伸手胡亂拭了下臉,神色萬分認真,“我爹不能放已經是個事實了,所以,我絕對不能連累你。你不像你自己,也要想想整個馬家!馬家這麼大個家族,不算旁支,就算是你自己府上,最少也有個幾十一百號人,你出了事,他們怎麼辦?!現在那些人,根本殺人殺紅了眼,動輒就會株連全族的……不能為一己之慾連累無辜啊……”
這麼些天,他天天往外忙,我又何嘗不是一尋到機會就往外跑,該找的人,能找的人,都去找過了。訊息也打探過好幾次,還往我孃的孃家去過,可是,那些人不是裝不認識我就是完全不理我,都一副怕連累他們的樣子,問什麼也都說不知道不清楚不能說。
其中最好的算是我孃的外家,外公的面我是沒見上,但是還是見了我孃的親孃,也就是我的親外婆。她在府裡只是個妾,也沒有什麼地位,當時如果不是我娘嫁到了賈府裡頭,估計她還是個一直被欺凌的主,現在賈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