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關於皮囊和靈魂的某種改造?我從前聽過一句話,靈魂在高處,修行向世俗……”
她撓了撓滾滾的腦袋,滾滾嗚了兩聲。
“我現在發現,修行的確是這樣。我做不到很多世俗中的事,我的靈魂也好像無處可安,我……”
她忽然平靜了下來,
呆呆地看著滾滾發呆。
她身上的氣質發生某種變化,往日的快樂和當下的痛苦、曾經的自信和如今的無措、從前的無知與現在的迷惘,它們在交融。
像是一個吳清清和另一個吳清清重疊,然後她認識自己,確認了自己是怎樣的吳清清。
周虞驚奇地看著她。
忽然,他祭出綠玉金牛杖,將它插在吳清清身邊的地面,天子杖上垂著的金牛動了動,一憧金色的影子飛起,落在吳清清當頭,像一尊偉岸的保護神,為她護法。
她就這樣呆呆地,直至天黑,再到月明,星幕在頭頂流淌,流出一個新的白天,朝陽把光澤灑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周虞安安靜靜地看了她一整個夜。
直到她驚醒過來。
周虞笑著說道:“恭喜你。”
“啊這……”吳清清眼裡露出恍然之色,“就是這樣嗎?”
“對。”周虞輕聲說道,“那是識海,那是靈魂,是你思維的家鄉,你現在是一名真正的修行者了。
想必你已經知道,這是修行的第一境,叫做渾濛。後面還有點星、霄漢、霞舉,以及山海……”
吳清清流出眼淚,痛苦問道:“一名修行者,在向成仙的道路走,是不是比任何醫生都厲害?”
“是。”
吳清清更為痛苦:“那為什麼不讓我早一點有這種機會呢?在那天之前……”
周虞決定告訴她一個殘忍的真相,但他說得雲淡風輕:“事實上,他的死,和生理上的問題無關。
他只是很不幸,被某個惡毒的東西選中,想將他作為載體,登入它不該來的人間,所以它要被清理,在清理的同時,他不得不死去。
也正是因為他的死,
才會有一些事情發生,才會有你的‘穿越’,以及你的此刻。”
“是鬼物嗎?”
“嗯。”
“鬼物是什麼?”
“就是冥國的餘孽。”
“它們在哪?”
吳清清問道。
她想起印山頂上,周虞誅殺的那名恐怖鬼物,於是想到,他是被那樣的東西降臨,登入於他的身軀,然後死亡,於是她感到心口劇痛,幾乎喘不過氣來,手壓著心口,死死地攥著衣襟。
“怎樣才能殺死它們?”
她的另一隻手下意識抓痛了滾滾,滾滾嗚嗚地叫著,轉過頭來,看見淚流滿面的她,便往她身上爬,蹲在她平坦的胸前,拿毛茸茸的臉去蹭她的臉,擦她的眼淚。
“你看天上。”
於是吳清清也看向大唐的天空。
一天碧洗,宛若靜瓷。
“看得見嗎?”周虞問道。
吳清清平靜了一些,說道:“太陽的光掩蓋住了星星。”
“要不怎麼說是鬼物、餘孽呢?只有在夜裡,才敢出來,就像惡臭的老鼠,牙尖爪利,但是骯髒。”
周虞漠然說道,
“回到昨天的話題。我懷疑啊,有一位通天的大人物,在做一個危險的棋局,我們都是棋子,事實上他或許聽得到我正在提到他。
總之,我們不是真的‘穿越’,我們會離開,在會稽一戰之後,至於什麼時候,會有誰參加這場戰鬥,我還猜得不夠精確。”
“那我們去嗎?去了能誅殺餘孽嗎?”
“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