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有些驚訝,一個神詆的嘴裡說出此等話來。
他扯動嘴角,笑容在月光下更顯蒼白,用稍帶落寞的語氣說:“他有一句話說得對,你和他之間真的讓我覺察了我千千萬萬年的歲月都是蒼涼的。你們像一面鏡子,映照出我那份執著情感的虛幻、蒼白與怯懦。”
“冥天。你——”我說不出話來,驚訝於他的坦白。
他看著我,苦澀地笑了笑。
“冥天,你有一絲喜歡她麼?”我怯生生地問出這個問題,像初次表白怕被拒般忐忑地等著他的回答。
冥天還是看著我,臉色凝重,眸光幽深,眉頭緊皺。他沉思了良久,才一字一頓地說:“我不能。”
這三個字讓我先前梗著的心豁然輕鬆。
他說的是“我不能”,而不是其他。他不能,因為作為冥神,他有自己肩負的使命,不能容許自己有絲毫的閃失,便不能去愛上一個可能是敵人棋子的女子。他決不容許三界六道毀於自己的一絲情動。
我疼惜地看著他。他微眯了眯眼,認真地看著我,問:“你不問原因嗎?”
我搖頭說:“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因為我仿若知曉了原因,卻又仿若不知曉。”
冥天慢慢地轉身,聲音依舊落寞:“我和她在不對的時間、不對的場合遇見,甚至可能是不同陣營。所以便只能負了她一片深情。”
夏月凌自從知曉我答應蓮月的請求後,就一張臭臉,一言不發地坐在院裡的躺椅上。
我討好地親親他的嘴唇,他沒反應;我講我小時候的趣事,他也沒反應;我說我不要他了,他還是沒反應。
這男人生氣起來,居然是油鹽不進的狀態。
我覺得渾身解數都用完了,再耗下去,我也沒那脾氣。看看天,也是晌午了,便去洗手羹湯。
做什麼菜,他才喜歡吃?他平日什麼口味?有哪些食物是他不吃的?
思來想去,才確定了菜式。開始炒菜,又在斟酌調料大約放多少。
我向來做飯炒菜都是大大咧咧,鹹淡皆可。誰曾像此番這般?
好不容易做了四菜一湯。自己累得跟蛻了層皮似的。再看看夏月凌那傢伙,竟還在那躺椅上。
我當即暗下決心:倘若以後能跟這個傢伙在一起,我一定創造許多許多的機會給他鍛鍊,培養他對廚房的濃厚興趣,提高他的廚藝。
洗了手,拈了咒語,將方桌悄無聲息移到院內,將飯菜擺上桌。走到夏月凌身邊,想看看這傢伙是不是還在生氣。
卻不料,他竟在躺椅上睡著了。頭偏向一邊,烏黑的秀髮蓋住了半邊臉,睫毛覆下,呈一柄好看的小扇,呼吸均勻,帶著淡淡的植物香。幾片陽光從樹葉縫隙間灑落在他嘴唇上,讓那唇線更加分明,帶著致命的誘惑。
我輕輕俯下身,嘴唇觸碰他的唇,然後又伸出手指輕輕拂過他的唇,之後又用手指輕觸他小扇似的的睫毛。
………【第六十六章 與簡單生活告別】………
光灑落,將視窗的迷樹照得碧綠,如同翠玉。整理提供夏月鬢廝磨,靜靜聽著鳥雀們鳴聲上下,硬是不讓我起身。如此溫存,倏忽間便是到了日上三竿。二人都飢腸轆轆,方起身,準備梳洗完畢,去逛春城。
算是懶起,夏月凌去打清水與我梳洗。洗臉漱口,便要綁馬尾。夏月凌卻是搶過梳子,拉著我坐到床邊梳妝鏡前。
二人看著鏡中的自己,又從鏡中看看彼此。他一笑,伏在身,在我耳邊說:“蓮兒真好看。”
我臉上一熱,偏過頭推開他,白他一眼,說:“梳子還我,磨磨蹭蹭的,我都快餓成扁了。”說著,伸手去奪梳子,他卻眼明手快閃到一邊,然後無比獻媚地笑著說:“讓為夫為娘子梳頭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