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自己的靈肉從
未失控過,從來沒有過身體背離理性作出什麼舉動來,兩
方面都協調得很好。
從高中畢業進入大學時起,迪子吃驚地發現,身體會
產生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搖憾。她彷彿感到有一種無法抗拒
的情感在她的體內湧動著。
自從大學畢業那年委身於秋野以後,那種可怕的情懷
便清楚地探出臉來。從此,一種匣測的欲情在迪子的體內
孕育著,一點點地擴張著。
被秋野甩去後幾個月裡,她痛苦得死去活來,現在回
想起來,好像是因為那種離奇的情感不能自己的緣故,什
麼東西攪亂了迪子那顆想要平靜的心。
可是,她感到那時心靈和身體還沒有現在這麼分離。
秋野那時,因為他不辭而別,她內心裡糾結著想尋死的怨
情和畢竟還不能拋棄懷戀的思情。是心靈和心靈的糾葛。
那時,心靈和身體還沒有如此分離,而且可以說,靈肉同時
享受著縱情的歡悅和分離的苦痛。
象觀在這樣心靈和身體的對立,好像是從和阿久津交
往以後才出現的。現在她的心裡明白無疑地憎恨著阿久
津,覺得也是怯懦而自私的人。
可是,身體卻偏偏在向阿久津獻媚,他一靠近,就聯不
知恥地露出要接受他的神情。不僅僅舉止,就連體內的|乳
房、肌膚都象將要開花似地喘息著。
迪子感到自己近來變得放蕩而荒淫起來。為何唯獨身
體如此敏感?她想起來就感到可怕。
以前她更拘謹靦腆,更怯弱而純真,和現在不同。使迪
於的身體蕩檢逾閑的是阿久津。因為阿久津,才使迪子切
實地領悟了玉體的愉悅。
如同在窗玻璃前有一片美麗的花坪,以前她不想去,
有一天她突然發現並找到了洞|穴一樣。在阿久律的懷裡,
迪於突然懂得了歡悅。
那種歡悅與認識秋野時不同,具有總算已經找到了似
的切切實實的感覺。
迪子的宴體和心靈的分離,好像是從那時開始的。體
驗到了歡悅以後,身體每次都總是擠在心靈的前邊,並開
始主宰著自己。
迪子恨死了阿久津,如果他不教會她那樣的愉悅,迪
子會更自由,至少不會一邊憎恨、輕蔑對方,一邊卻還順從
著。
她感到委屈,覺得很窩囊。但是,結果只是那麼想想而
已,她還不至於斷然地拒絕他。她自已也明白,即使裝得冷
語冰人愛理不理,也是勉而為之。總之,以後有待時間的考
驗。秋野的時候也是那樣,但最後把它忘記了。也許只有經
過時間的流逝,身體不久也會平靜下來。
十七日,抵園祭開始的那天,迪子吃完晚飯後偷偷地
溜出了家門。
“你去哪裡?〃
妹妹亮子問道。但迪子沒有回答,徑自走下了樓梯。她
穿著花紋浴衣,只帶著一隻小布包,從船岡山向大德寺走
去,在那裡乘上電氣列車沿著鴨川下去,在四條大橋下丁
夜晚,天氣悶熱無風,暑氣燻蒸,臨河兩側的房子都洞
開著房門。臨時搭建的樓臺上坐滿著納涼的人。大橋一帶
因來觀看御駕巡行的觀光客人,已經擠得水洩不通。到處
聽得見東京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