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
溫森立馬蹬蹬蹬上來,衝著方錚一哈腰:“大人,有何吩咐?”
未語先嘆氣,方錚苦著臉道:“給京城的皇上寫份奏摺,把蘇州知府李伯言的事兒寫進去,請皇上定奪,還有,把這件案子的進展情況也寫進去,順便在奏摺裡寫上,本欽差破案奮不顧身,太過英勇,被人揍得臉腫如豬頭,請皇上賞我幾百萬兩銀子當醫藥費,如果能中途換人,讓我回京城養傷,那就更妙了……”
韓亦真聞言噗嗤一笑,隨即又緊緊繃住了俏臉,還輕輕哼了哼。
溫森面有難色的看了韓亦真一眼,低聲道:“大人……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妥?李伯言的事只是整件案子的一個開頭,這麼早便送上奏摺,皇上會不會認為江南稅案辦得太過容易,若皇上回旨要咱們限期破案,咱們可就被動了……”
方錚不在意的擺擺手,語重心長道:“老溫啊,凡事要多長几個心眼兒,不能一味的埋頭辦事,還得經常抬起頭,看看上司的臉色,事情幹得漂不漂亮,做得好不好,不是由你說了算的,是由你上司說了算,所以,你得時刻觀察上司的神色,上司喜,你便接著做,上司怒,趕緊換個處事方法,早請示,晚彙報,這都是必要的,身在官場,這些東西不能不懂啊……”
溫森想了想,接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不知他是真的懂了,還是純粹附和方錚。
方錚沉吟了一下,接著道:“……此地離京城不遠,奏摺遞上去後,不出兩天,皇上應該有旨意下來,等皇上旨意下來後,你再以本欽差的名義,將江南另外六府的知府全請到蘇州城來,就說本欽差循慣例,請各位知府赴蘇州述職……”
想了想,那些知府若不敢來怎麼辦?方錚思索半晌,又補充道:“……公文裡含蓄的提一下,就說本欽差舟車勞頓,不堪遠行,各位知府若想孝敬本欽差,就自己提東西過來,本欽差向來平易近人,來者不拒,嘿嘿……”
貪官怕什麼?當然是怕清官,現在老子擺明了是個比他們更貪的官兒,他們必會高興得拿我當親爹看,哪還有不敢來的道理?老子既收了紅包,又達到了目的,一舉兩得,實在是個天才呀……
溫森點頭一一記下,又想了想,忽然抬起頭,用崇拜的目光盯著方錚,激動道:“大人,高啊!”
“哦?高從何來?”方錚神采奕奕的盯著溫森,等待他的馬屁源源不斷的送上。
“將江南七府的知府集中在蘇州城內,逐一排查訊問,總能找到線索,又免了被那幕後之人殺人滅口,大人實在高明!”
溫森一連串的高明,厲害之類的馬屁,拍得方錚暈頭轉向,仰天長笑道:“哇哈哈哈哈,過了,過了啊,不謙虛的說,這只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呵呵,本官的智商高達一百八,破個案子自然不在話下,天下百姓皆言我有安邦定國之大才,此言看來……”
“不虛,果然不虛……”溫森適時接道,一張老臉滿是諂媚討好。
一旁的韓亦真看不過眼,冷不丁插了一句:“這主意是我出的。”
“嘎……”
兩個吹捧得正起勁的大男人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似的,不約而同嗆住,彎腰劇咳不已,兩人咳得臉色發紫,喘了老半天才勻過氣來。
直起身互相對望一眼,倆大男人非常有默契的什麼話都沒說,一個躬身退下寫奏摺,另一個站在亭內臨風而立,跟沒事人似的,對著亭外的春光山色滿懷激盪狀,一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嘴臉,表演得特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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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蘇州城北的一處偏僻陰暗的宅院裡,楊成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他的右手小指被裹得嚴嚴實實,可血跡仍透過紗布滲透出來,紗布上殷紅一片,顯得分外嚇人。
小指是被他自己切下來的,這是主